什么,只看到了一个少年狂奔过来,貌似要出去。
守门武官思考起一个技术问题,如果从外面进来,肯定需要拦住,查验身份并登记,这是职责所在。
但如果别人从里面出去,有拦人的职责吗?
秦德威出了长安右门门洞里,也跑不动了,扶着墙喘着粗气。
此时人还不少,一干大臣们的随从都在长安右门外面等待。
还有很多冯恩的友人们,以及关心时事的正义之士也在这里等待廷鞫结果。
然后大家就看到,只有一个小少年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有人上前去问,只见这少年振臂高呼:“朝中有三害!张孚敬德不配位!方献夫结党营私!
汪鋐奸诈专横,播弄威福,以私废公,破坏吏治,最为国家大害!”
小少年骂的很有技巧,对张首辅和方次辅轻描淡写,只对汪鋐重点开骂。
然后话音未落,又从门洞里冲出来几条官军大汉,不由分说的拖着小少年又进去了。
随后从门洞里传来长长的叫声:“我秦德威就算被霍韬汪鋐联手打死,也绝不低头啊啊啊!”
长安右门外面一片哗然,这是被奸贼打了?还是在承天门外、长安街上?
还踏马的有没有王法!众人不知脑补了多少情况,一起高声鼓噪:“放人!放人!”
秦德威被带回来时,桌案已经被扶起来摆正了。
王廷相站在霍韬身边,夏言站在汪鋐身边,秦德威重新站在了桌案的对面。
司礼监太监戴永抬头看了看太阳,不知是第几次催促道:“判吧!”
霍韬死死盯着笔,从笔录看,秦德威是一个虽然年少无知,但各种体谅皇帝的人。
判一个体谅皇帝的人死刑?会不会让嘉靖皇帝觉得是自己仇视皇帝,反过来把自己砍了?
这时候,从长安右门方向隐隐传来些声响。
值门的武官小跑过来,对着众大臣行礼道:“外面发生了些状况,下官觉得有必要禀报给诸位老大人知道。”
戴太监警惕的望向西边,问道:“什么情况?”
值门武官擦了擦汗说:“外面人都在堵着门,高声喊放人。
还有几位人联名传话给诸公,要求朝廷严惩吏部汪尚书、霍侍郎打人。”
霍韬再被破防,勃然大怒,直接把笔扔到了武官脸上,“哪个打人了?”
打人没打着,能算打人么?
那武官也不是没脾气,转身就走,嘴里还嚷嚷:“反正外面都说霍侍郎汪尚书一起打人了。”
霍韬猛然转身,这次有准备的王廷相立刻架住了霍侍郎。
霍韬气冲斗牛的喝道:“放手!让我打完秦德威,就判他无罪!”
王廷相想了想,就松开了手。
雾草,秦德威大吃一惊,连自己人都不拦着了!
不要紧!还有预案!
秦德威冲到承天门下面金水河边,指着霍韬说:“你敢过来,我就跳金水河!”
霍韬直觉头晕目眩,险些当场昏厥,扶着桌案闭目回血。
但吏部尚书汪鋐却狞笑着逼近秦德威,“老夫拼着这官不要了,够胆你就跳!”
秦德威:“......”
这人怎么不按理出牌?
糟糕,没预案了!
难道不可避免的真要挨打了吗?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站在承天门外玉带桥上,对着这边开口道:
“汪鋐你很嚣张啊,在宫门外面就敢逼人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