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徐文长和秦中堂密谈了一会儿后,只感到三观尽毁,恍恍忽忽的出了幕府衙署,来到两个路口外的小旅铺。
他那位年长三十多岁同父异母的兄长徐淮,就住在这家小旅铺里。
徐文长和徐淮没什么兄弟亲情,不然当初也不会离家出走投奔秦中堂。
可是没想到,徐淮听说了徐文长成为秦中堂亲信后,还能找了过来。
自从年前徐淮来了后,就赖着不肯走了,而且捏着徐文长生母的下落也不肯说,摆明了是要从徐文长身上捞点好处。
徐文长纵然天赋绝伦,但终究是个才二十岁的年轻人,而且天赋点也不在人情世故上面,面对无赖一样的兄长,实在应付不了。
而且兄长明显是想利用幕府特权,搞点以权谋私的事情,而徐文长虽然身为秦中堂亲信,但还太年轻,根本拉不下脸去做这种事。
可是洁身自好的徐文长万万没想到,秦中堂今天居然逼着自己去干以权谋私的事儿!
进了屋后,徐淮不满的对徐文长说:“我都干等了一个多月,你怎么还是办不成事?
都说你是秦中堂亲信,莫不是假的?即便不是亲信,就凭你在幕府做事,也应该能帮衬几把我啊。”
徐文长没好气的说:“给你请了个差事!幕府会聘用你当吏员!”
徐家上一代做过官,这一代都是读过书的,徐淮也不例外,完全可以充当吏员。
徐淮闻言大喜,还有这等好事?原本只是想领点差事,弄点油水花头,没想到直接进体制了。
徐文长懒得和徐淮多说,“马上就有个差遣,我也向中堂请示过了,派你去办!”
“什么差遣?”徐淮兴奋的搓着手说,懂行的都知道,有差遣才有油水。
徐文长答话说:“任用你为专员,巡视宁波府乡兵!裁汰不合格的兵员!”
于是徐淮更兴奋了,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权力啊!这次杭州没有白来,真是梦幻一样的结果!
由此也可见,徐文长在秦中堂那里绝对是亲信,自己可以再大胆一点,再多捞一点。
想了想后,徐淮又假惺惺的说:“你放心,我会认真办差,绝不会给你丢脸。”
徐文长直勾勾的盯着徐淮,说出了自己这辈子可能最违心的一句话:“不为图财,用你去干什么?”
徐淮愣了愣,又惊又喜的回应说:“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然后又迫不及待的问道:“为免夜长梦多,你看什么时候出发?”
对徐淮的嘴脸,徐文长实在没眼看,转身答道:“明日到幕府办手续,后天就可以出发!”
完全如同徐文长所说的,徐淮度过了人生中最梦幻的两天,眨眼间就加入了幕府,眨眼间就当上了巡视专员。
专员这个词据说也是秦中堂发明的,按徐淮的理解,就相当于幕府派出的“钦差”。
听说连那当朝首辅的儿子、从五品的严世蕃,在幕府里也才是个专员。
不过严大人那个专员是最肥的专员,徐淮不敢去想,能当个巡视乡兵的专员就知足了,尤其还是宁波府这么肥的地方。
所以徐淮带着两艘官船、十来个护卫,打出了幕府的牌号,意气风发的上路了。
享受着沿途驿馆的优待,他感觉自己活了五十多岁,终于像个人样了。
一直到出发之前,徐淮才说出了徐文长生母的下落,原来流落到了绍兴府一个大户人家当奴婢。
本来徐文长想着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候,想着过了这个月再去寻找生母。
但是秦中堂得知后,就放了徐文长的假,让他去绍兴府把生母接过来,以全骨肉天伦。
秦德威知道,历史上徐文长之所以变成神经病,很大原因就是从童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