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市井间的传言,他们去闵家问过话了,证实“曾将闵静业的手打伤的无音曾在当夜离开过侯府”的言论,是从侯府的小厮嘴里出来的。
云海今日正巧也没有出去浪,听说胡祡雍又来问话,大摇大摆便进了大厅坐下,姿态闲闲的斜倚着一把交椅,看着他问话那小厮。
那张美丽的面孔上笑色仿佛朝阳下的含露蔷薇,有莹然剔透的光泽。
他十分得趣的看着那小厮一脸惊恐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懒洋洋暼了他一眼:“说,好好说,都已经跑去闵家说了一遭,这会子何必又遮遮掩掩的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什么时候瞧见的,哪里瞧见的,可是瞧得真真切切,赶紧说完。回头就算把你剁成了肉酱喂狗,你死的也就不算亏,好歹任务也完成了不是。”
太夫人看了一眼子嚣张又无赖的云海,脑子里莫名冒出个词来——人以群分?
那小厮大约二十来岁,生的一张国字脸,无关倒也端正,只那双不停转动的眼睛让着整个人显得格外猥琐如宵小。
听着云海的话像是被击中了要害,激灵了一声,昂起身子便厉声喊道:“即便你是皇子,你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当着府尹的面就敢这样威胁!”
云海浑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便如石落池中蕴漾起的涟漪,一圈圈带着惊浪之势乍散开来。
语调嚣张而不屑:“这算什么威胁?左右你在闵家的话已经让我跑不了嫌疑,剁碎了你正好成全了我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名声,也好显得你的话足够真实,都叫我去杀人灭口了,不是么?”
“咱们,谁也不亏。”
五爷擅长舞弄画笔,一把玉骨扇上一副高山流水颇是潇洒。
扇骨在掌心轻轻一击,冷冷一暼那小厮沉道:“官府审问嫌烦尚且能用刑,殿下的这两句话算得什么威胁?这不是威胁,是警告你,没有什么真相是能被躲在阴暗里的老鼠吞噬的,不要为了几个见不得光的黑心银子连人都不做,最后再把自己的小命也弄丢了!”
小厮一副不肯受冤屈的表情,咬牙道:“小的没有拿什么黑心银子,没有犯罪,可不是什么嫌犯,凭什么对我用刑!”
云海从前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如今就更不是了,仗势欺人几个字落在他身上,或许他还觉得是夸赞呢!
“我说你是,你就是!”
清绵的女音自门外轻轻扬起,“就凭你敢如此跟殿下说话,侯府便能以大不敬处置了你。”
众人望过去。
便见繁漪搭着无音的手迈着悠缓的步子进了门来。
太夫人见她过来,嘴里嗔怪着,嘴角却先扬起了笑色:“日头这样大,你怎么还出来了。”
云海动作更快,已经上前扶着繁漪了,皱眉道:“不是说了不让你管这些么!”
繁漪同胡祡雍打过招呼之后,没有顺着云海的动作在上首坐下,而是在太夫人的左手边坐下了,素手轻轻搭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微笑道:“殿下性子跳脱些,怕他扰了胡大人办案,就过来看看。”
云海摸摸鼻子,两根手指夹着她的衣袖晃了晃,那撒娇的样子可真是乖巧极了:“……阿姐。”
胡祡雍表示有些惊讶。
他与云海也打过几次照面,就知道这是位难缠的主儿,倒是没想到有了皇子的身份却没有在这位义姐面前自持身份,端起皇室贵胄的架子,对她竟还是这般尊重亲近。
挺好,一物降一物,想来他这案子应该还能有机会问的顺利。
微微松了口气道:“郡君言重了,殿下对此案十分重视的,一直有在协助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