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迫于”嚣张皇子的压力,“只能”为琰华请封世子之位。
但因为琰华是嫡长子,还是文家自己点头侯府才认回来的,前头又站着个明显不好惹的李云海,所以闻国公夫妇只能在家里电闪雷鸣,却不能来侯府摆脸子指责一字半句。
窗边长案上的白玉香炉徐徐焚烧着清雅的沉水香,乳白色的青烟萦绕在一旁新插瓶的蔷薇花四周。烛火里的蔷薇色泽暗红沉艳。
繁漪睇着那娇艳花朵,柔蜜的香气仿佛生出了影子,随着青烟缓缓四散而开。
指尖在轻薄如玉的汤匙上点了点:“看到他的算计接连败落,有一部分人已经改换了姿态。但也会有人因为把柄而不得不继续听命,还有些因为觉得无法从这里得到更多而继续死忠于姜元靖的。比如:丁大云,比如:府医。”
晴云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所不解:“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算计,他们不该这么轻敌才是啊!难道就没想过其实,一切的一切早就被我们看穿了的么?”
繁漪轻轻抚了抚小腹,对当时腹痛如绞感到后怕。
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姜元靖身上的。
眸色微微一沉,旋即清光如许:“他们敢继续计划,一则是盈枝亲眼看着我吃下了带有红花的点心。那红花是经过大量提纯的,有多厉害他们心里清楚。若不是那口点心我一直压在舌根儿底下,这会子有孩子也成了没孩子了。”
“二则,就是双喜这颗意料之外的棋子。三则,双喜既然是他们的人,那么府医在给她把脉的时候,一定是在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给过什么暗示,告诉他们我的所谓小产就是假的。”
“四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即便什么都输了,起码能借我们的手杀了蓝氏。他深知太夫人和侯爷已经对他不会再留情了,他必须早早除掉蓝氏,迎娶高贵的妻子,才能安安稳稳的留在京中。若是豪门岳家的支撑,更能摆在明面上的再来同我们一争了。”
琰华知道繁漪的后怕,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而他们的孩子就在他们交缠的指下轻轻的动着,似在与父亲一起安抚母亲的情绪。
他默默想着,这样贴心而乖巧该是个女儿,和她一样美丽而聪慧的女儿。
夫妇相视一笑,是满足而欢喜的。
琰华接了繁漪的话道:“似府医这种人,很多事情是他们远远想不到的。而姜元靖也不会告诉他们背后的危险。所以一旦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桩算计的成算是大的,就后悔义无反顾的参与进去。于姜元靖而言左右不是自己的性命在里头,他输得起。起码,最后一个目的是达成了,不是么?”
晴云抿了抿唇,奇怪道:“那他就没想过府医、盈枝、白溪那些人会出卖他么?只要这些人咬出了他,蓝氏得死,他即便不会死,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繁漪小口嚼着住的口感爽滑软糯的皂米,慢慢咽下了道:“盈枝、白溪,还有当初的平欢、云倾这些人,姜元靖是一定不会去接触她们的,而是不着痕迹的透露了把柄让蓝氏知道,由她去收买,到最后自然也没有人来指认他了。”
琰华夹了一筷子酥琼叶到她手边的小碗里,示意她继续吃。
他慢慢道:“而府医,他本不是侯府的人,侯爷即便会杀他,也一定不会杀他的家人。姜元靖竟是抓住了侯爷的心思,才会肆无忌惮。而府医为他做事,自然也晓得姜元靖的为人。若是府医敢出卖他,姜元靖一定会杀了府医全家。所以他不敢有出卖的心思,即便审,也是审不出来的。”
“而似叶妈妈、丁大云这类有可能会出卖他的人,姜元靖一定会让她们在说出真相之前就彻底断气。”
晴云惊讶道:“丁大云也死了?”<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