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挑眉:“这下子把堂妹推了出去,就算有什么算计拿捏也同他们四房没有任何干系了。想来当时文芙盈身边还有只手在等着‘帮忙’了,倒不想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金跟那个躲过这一群疯子的算计。”
繁漪含了一缕宁静的笑意,斜倚着石桌坐着,在亭外浅金色的光线里恍若一枝凝在风中不懂的雪白的栀子,微凉的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有没有身手不重要,有灵活机敏的脑子就行。”
园子的东南角种了成片的翠竹,夏末依然闷闷的风贴着翠叶与细韧的茎秆而过,起伏摇曳,相互触碰,浪声迭起,沙沙的打在人心头,带来丝丝的凉意。
姜柔赞同的扬了扬眉:“确实。”然而在细嚼蜜桔的须臾里,她平整的眉心却慢慢拢起山峦迭起:“不过自文蕖灵被算计嫁了镇国将军府之后,文家安静的姿态倒是叫我觉得有些奇怪了。”
繁漪眉目如被中年不散的乳白云雾笼罩的连绵山脉,有若隐若现的神秘,只澹澹睇了她一眼,无言。
前世里没有繁漪这个变数,那些人部署隐蔽,至少是自以为是隐蔽的,直到最后时刻方如被巨石封印的熔岩般猛然自火山口爆发出来,叫人措手不及。
如今却一步步一招招不断在繁漪破解他们的算计之中暴露出来,金蝉脱壳之计在即,届时必然能松些了朝中紧绷的神经,让大部分的人自以为危险已经解除。
那么,这时候的突袭便是事倍而公半了!
所以,他们会停止计划,大约是因为想要收拢侯府的实力为他们所用,已经来不及了。
而她们夫妇与郑家已经是站在了绝对的对立面,那些人大可便借着郑家的手除掉一向与长公主交好的侯府也便是了。
姜柔虽对朝政之事不感兴趣,可身处其中又如何能一点都不知、不懂?
只那一眼她便知道文家,有问题!
但这座侯府未必是干净的,是以,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繁漪那绢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重生之后她是从来不怕热的,可自有孕之后就特别容易出汗。虽说已经过了立秋,但天气还是热的很。
孕事到了八个多月,行动便要吃力一些,稍微多坐一会儿便觉得腰间不大舒服,繁漪站了起来,轻轻捶了捶腰。
大约是受到震动,胎娃娃以为母亲在与他游戏,也不知是伸出了脚丫子还是小拳头,在肚皮上怼了怼,然后很愉快的在肚子里打了个滚,隆起的肚子便往左偏偏了偏。
姜柔蹭就站了起来,手里的团扇指着她的肚子,瞪大了一双明媚的眸子:“什、什么情况!你、你、你不会是要生了吧?稳婆呢?大夫、大夫……我就是大夫!还不快不回去!”
晴云震惊,方才那个慵懒笃定的郡主去哪里了?
繁漪瞧她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起来,然后肚子咕哝一下,又偏到右边去了:“就正常胎动啊!”
姜柔看她笑盈盈的样子方稍稍镇定下来,过来搭了繁漪的脉,很平静,一切太平。
忍不住道:“胎动?你那是大地动吧!”
繁漪疑惑地看着她:“你这该不会是没见过胎动吧?”
姜柔微微皱着眉,满眼的神奇:“亦舒她们怀孕的样子我当然见过,她们胎动的时候我也摸过,就真没见过肚子还能自己跑偏的!”
奉若仔细瞧着繁漪的肚子,正好一阵清风吹过,显出它圆圆而微尖的形状来,便笑道:“可能是个好动的小公子呢!”
繁漪低头看着肚子,目光温柔而满足:“我直觉是男孩,刚知道有孕的时候我就有这个直觉,不过他老说是姑娘。”
姜柔切了一声道:“他知道个屁,孩子长在你肚子里,当然是你的直觉更准确了。让那个小玉哥儿猜过么?听说小孩儿看肚子还是挺准的。”
繁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