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镜片一点点裂开,嘉文瞳孔紧张到极致,甚至那所谓的男爵躯壳竟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在颤抖中双膝忍不住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一颗颗透明汗珠顺着额角不停渗出,呆跪半天,似想到什么,猛然朝着铜镜的方向磕起头来。
咚咚咚的撞击声不停出现,头颅磕在虚空,却似撞击在铁板上一般,额头正中竟裂开一道细缝,一条细小的透明血液竟流了出来,瞬间遮盖了半张脸颊。
这番突兀反应,不只是河马古城上的一众变异生灵,李自然都迷糊了。
男爵是彻底的灵魂组成,根本没有眼泪血液,可现在嘉文控制的男爵脆弱的就像个人类,到处流血。
嘉文好歹是佳士得掌控者,如今更是将整个虚空内的生灵魂魄融在一起,成为超凡存在。
可现在这样的超凡,竟在害怕。
就在愣神之时,河马古城的城墙骤然一热,这些从不曾有过变动的城砖在高温中竟似要融化一般。
一个迷糊的声音问道:“这个纪元已经过了吗?”似在梦里一般,模模糊糊的。
“大…大人….没…没有!”嘉文没敢抬头,只有哆哆嗦嗦的声音,并非一个,而是杂七杂八的哆嗦声都从唯一的一张嘴巴中传出来,听上去格外怪异。
这一刻,虚空竟诡异的安静下来,那种绝对的静止,仿佛边界之墙的压缩都被定格一般。
这种感觉难受的要命,压的人喘不过气起来,半天后,才传呼一个低沉叹息:“哎!”
声音极轻,可这平平无奇的声音让人感觉更加压抑。
此刻,河马古城中不停燃烧的源也被压制住一般,刚刚竟有一种错觉,似有一根根神经延伸进虚空一般。
嘉文完全屈服了,颤抖的身体几乎爬在地上,不仅额头,甚至毛孔都在不停向外淌血,庞大的灵魂之躯竟在一刻不停向内坍缩,眨眼便缩小了一倍有余,肉眼都能看到对方身上不停散出的透明气流。
堂堂的男爵躯壳似不受控制了,那状态就像是水分挥发。
对!
挥发!
灵魂挥发。
嘉文似像某种特异物质挥发掉一般,随着挥发加剧,那张躯壳的各个部位露出一张张惊惧面孔,正是佳士得历任主宰。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李自然才想起这样的疑问,嘉文所铸就的灵魂之躯已算得上这个文明的极致,如若不是拥有虚空心脏,根本没有向对方叫板的能力,但这种躯壳竟在害怕,甚至莫名流血。
铜镜之内,竟还有生灵栖息。
对方的身份完全想不到,但能看出一点,这片铜镜像是媒介,更像是一种隐匿到极致的空间,藏匿在内,这仿佛才是佳士得最深的秘密,不,更确切一点说是佳士得害怕的东西。
现在的嘉文,像被打上烙印的奴隶见到所属自己的残暴奴隶主。
但不管这是谁,李自然要活着,绝不可能只凭一点点气息就被死死压制住,忍不住想到刚刚那种玄妙感觉,在铜镜裂开的瞬间,他的城墙之手仿佛触碰在火堆上,真有一种融化的诡异感。
李自然绝非是害怕,而是细细揣摩着接触一瞬间的奇妙感觉,除了融化之外,似感觉到一股诡异颤动。
咚!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声音,可那种声音像极了心跳声。
他是巫医,以前更是个医生,脉搏和心跳几乎是他的本能,虽然极短,但绝不可能出错,铜镜之内仿佛是有心跳的。
生灵,绝对是一个完全没接触过的生灵。
噗!噗!噗!
李自然极力调动着自己的虚空心脏,源源不绝的从虚无中提炼能量,形成源旺盛燃烧,可越是燃烧,整个虚空的压迫越强,无所不在的虚空似被某种力量调控着向内挤压,并非边界之墙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