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都给老娘让开……”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张翠花速度飞快,接连撞飞路人,掀翻路边摊,街上一阵大乱。
“谁这么缺德?赶着去投胎吗!”被撞飞的路人翻身爬起,一边揉着腰一边怒斥。
“我的首饰,我的首饰啊……”另外一边,一个摊贩一边大吼,一边趴在地上捡拾散落一地的木钗、竹簪等等首饰。
“……”
张翠花不管不顾,她知道身后的街道已经一片大乱,可是顾不上了,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冲突,她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喊道:“都给老娘让开,让出一条路,若有撞倒的老娘赔你就是……”
“哎哟!我这一筐山梨价值五百铜钱呢,你……”
一个摊贩看着满地打滚的山梨,痛心疾首,点指着张翠花的背影正欲臭骂,可他忽然看见张翠花体壮如牛,那腰比水桶都粗。
摊贩强行咽了口口水,立即改口道:“我去!谁要你陪,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么。滚滚滚,妈的,今天真是倒霉!”
附近一个路人提醒道:
“兄弟,切莫乱说,你可知那人是谁?她可是豆腐西施的丫鬟!豆腐西施又是苏贤苏谘议的……姘头,你敢调戏她,不怕挨揍吗?”
“原来是苏谘议身边的人……”摊贩吓得不轻,张口结舌,但随即疑惑道:“某听说,苏谘议不是贪官恶霸啊,为何他身边的人……”
“兴许,人家有什么急事吧。”路人猜测道。
“……”
张翠花的确有一件急事。
急着将苏贤平安归来的消息告诉柳蕙香。
方才在酒楼门口,那罗校尉便是来传递消息的。
话说,自苏贤北上幽州之后,出于保密的需要,数日来竟音讯全无,柳蕙香心知苏贤此去可能会打仗,心中无比担忧。
她不仅担忧苏贤的安危,毕竟苏贤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不该去战场。
她也担心自己,怕苏贤一去不归,怕自己“克夫”的恶名又一次坐实,怕悲剧的命运再次降临在她身上。
连日来,她茶饭不思,脸蛋儿都清减了一圈,时常大半夜睡不着,拉着张翠花聊天,整个人日渐憔悴。
张翠花见此,毅然去到城北的行军大营,打探苏贤的消息,后来兰陵公主了解此事后,专门安排罗校尉每日去角楼街传递信息。
远在幽州的苏贤,出于保密的需要,在大战爆发之前,就连兰陵公主都不知幽州的具体情况,就更不用说柳蕙香了。
幽州大战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下午,李幼卿才得到禀报,但她也出于大局维稳的考虑,也未将此事泄露,包括柳蕙香。
所以直至此时此刻,柳蕙香对幽州的情况一无所知,担忧着苏贤的安危,忍受着心中的煎熬,憔悴而又孤独。
“小姐,你且稍等片刻,奴婢马上就到了!”
瀛州城,东南角,角楼街的尽头,张翠花终于赶到这里,强壮如她也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稍微休息片刻,她急速冲到角楼街街尾,她和柳蕙香居住的小木楼就在那里。
开门,上楼。
木制楼梯嘎吱嘎吱乱响,似乎不堪忍受张翠花的踩踏,窗外一束阳光射入,木梯弥散的灰尘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上到二楼,来到柳蕙香闺房门前,轻轻推开,步入其中,张翠花一眼就看见正仰卧在绣塌上的柳蕙香。
她正闭目浅睡。
这数日来,她晚上睡不着,白天又犯困,但每次睡下最多半个时辰就会醒来……这是心中有执念的表现,她在等待一个消息,等待一个结果,即便睡着了也会自发醒来。
“小姐……小姐……醒醒!”
张翠花蹲在床前,轻轻摇晃着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