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面色一僵,鬓边几乎盗出冷汗来“记得,奴才自然是记得的。”
“那就不对了。福公公这话,本宫记在心里了,今儿也特意到御膳房去做了药膳,来见皇上,怎么到了东暖阁外,却被个小太监拦住了呢?”苏菱悦双手环在胸前,往后退三两步,侧目过去,把视线落在了先前那小太监的身上,“说来也奇怪,这奴才本宫看着脸儿生的很,就连芷兰,也不晓得他是打哪里冒出来的。福公公,这果然是御前服侍的人吗?”
福生欸的一声“看娘娘说的哪里去了,御前服侍的人,哪个不要命了,才敢来冒充,又是在东暖阁外的。这奴才您瞧见脸儿生是有的,前两日才提到御前来当差,您没见过,芷兰姑娘也没见过。”
苏菱悦不是个无知的傻子,一听福生这话,当下便不动声色的拧了眉头。
御前服侍的人,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的选上来的?这没头没脑的,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提了个小太监,到东暖阁外服侍吗?
不过苏菱悦此时无心顾及这些。
先前有这个小太监拦着他,这会子干脆连福生都亲自出面来拦她,他们越是不叫她进门,她才越是觉得,这东暖阁中,今日只怕古怪得很,也不知究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连她堂堂的中宫皇后,都被这样子阻拦在外头。
苏菱悦面色一沉,再没了从前的和颜悦色“东暖阁果然不愧是皇上的寝殿居所,连本宫来了,都要被你们这些奴才这样不知死活的拦着,更不要说,素日里底下的嫔妃们,要是有心来求见皇上,还不知道要被你们给为难成什么样子。”
她一面说,一面扬了唇角,面上尽是嘲弄颜色“福公公,没少拿各宫的好处吧?”
福生后背一僵,连声说不敢“皇后娘娘您言重了,奴才们在御前服侍,哪里敢拿各宫娘娘们的好处。”
他一面说,一面吞了口口水。
怪不得主子要叫他细细的调查皇后娘娘的来龙去脉,今日皇后站在东暖阁外,这样咄咄逼人,连他都几乎招架不住,和从前的皇后比起来,真是大不相同。
皇上和皇后在一起相处的时候更多些,从前虽然也不是真心喜欢皇后,但自己身边的人,总归是更了解的,也防着生出什么变故来。
如今皇后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换做谁,都是要起疑心的。
福生偷偷地抬眼打量苏菱悦,心下已然有了决定。
今日若不叫皇后进去,恐怕她是不会轻易离去的,可要是在这东暖阁外僵持的太久,又难免会惊动各宫,尤其是慈宁宫。
太后那双眼睛毒辣又明亮,这一辈子见过的人和事儿原也太多,就怕她一眼看出东暖阁的端倪来,对皇上便是大大的不利。
福生暗自咬牙,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皇后对皇上知之甚少,即便是近距离的接触,也察觉不到,东暖阁里歇着的,是另有其人。
如此想来,福生已然是横了心,便索性侧身把路让开“皇后娘娘请随奴才来。”
芷兰跟在她身边儿,本来也提了步作势要一起进去的,苏菱悦却不动声色的拦了她一把“福公公,这药膳,就烦请福公公?”
“娘娘……”
苏菱悦一眼横过去,示意她不要多嘴说话,芷兰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可见她这架势,心中就莫名的生出担忧来。
今儿个进东暖阁这样艰难,难不成东暖阁真藏了什么秘密不成?要真是这么着,她实在不放心叫主子一个人进去的。
可是苏菱悦又是铁了心不叫她跟着,其实于苏菱悦而言,这也是为了芷兰好,毕竟进了门,还不知道里头藏着什么东西,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儿危险。
再说了……
再说她总觉得芷兰遇事尚且做不到宠辱不惊,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