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二人,是正在谈论王戊的师父,庞万山。
当得知庞万山,在王戊十六岁时便独自离去之后,宁缺儿的眉头轻蹙,显得有些不满。
这样的师父,在他看来无疑不够称职,至少他的师父就要比对方负责得多。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又很感谢那人,因为同样是拜对方所赐,王戊才能在这片江湖之中,习得一份自保的手段。
不然别的不说,光是王戊生的这副面貌,宁缺儿就很难想象,她要是再手无缚鸡之力的话,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后怕地看了一眼王戊那张俊得出尘的侧脸,还有那双似是将人时时牵引着的美目。
宁缺儿暗自摇头,又移开视线喝了口酒。
他可以向天保证,这绝不是他定力不足。
而是和王戊说话,你确实不能看她的脸。
不然,估计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恍惚间,宁缺儿甚至又有些庆幸王戊是个丐帮弟子了。
否则,鬼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少个对手?
他的武功是不错,但显然还没做好与大半个天下为敌的准备。
“为什么要去找他。”
转着手中的酒杯,王戊倚靠在窗边,语气里带着半分随意,又带着半分消沉。
“他是自己要走的,我就算找到了他又有什么用,结果都不会变。而且以他的武功,也不用我来担心。”
武功……
提及这两个字,宁缺儿又下意识地想起了王戊先前的那一脚。
“对了,说起来,你的武功都是你师父教的吗?”
事实上,宁缺儿仍旧有些想不明白,以王戊师徒的身手,怎么会在江湖中名声不显。
别的不说,光是王戊那玄妙的步法,江湖上恐怕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她的拳脚之敌。
宁缺儿自认,以自己看过的情报之多,但凡是有些名气的江湖人,他应该都听说过。
但是对于王戊,他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不,有一种步法,我是自学的,并非我师父所授。”
这一次,王戊依旧没有瞒宁缺儿。
她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对于自己心中的朋友,不会有任何的保留。
不过她的心里,也没有几个朋友就是了。
“步法?”宁缺儿讶异道:“就是你之前用的那种?”
“是,它的名字,叫九宫步。”
“滴答。”
窗外下起了雨。
王戊喝着酒,扭头看向了外面那渐渐被雨幕笼罩的城楼,许久,突然开口说道。
“宁缺。”
“怎么了?”尚坐在另一边的白衣公子如此回应着。
“那天的雪,好像也是这般大吧?”
“嗯?”宁缺儿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也顺着王戊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大雨。
接着,释怀地发出了一声笑叹。
“是啊,是差不多大……”
烛台前,灯影摇晃。
人易愁,最是酒后。
逢夜雨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