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有些气急败坏,当着颜衡和三部阁令,他也是庆元城的老人。
不能无礼乱来,硬说那些灵田是南家以前私产,也不能放着眼前这个灵植夫不认,非说那里的灵田是南越的手笔。
只是眼看着那么多灵田就要被一个散修占去,他心有不甘。
“好说好说!契约书在这里,雷阁令可以看看,我也知道前几日城主府中突然送来灵谷,阁令有些不解也是正常。”颜阁令依然沉得住气。
三家合盟时,各家所有产业尽数充公,颜家没有多少田产和商铺,能出的就是人。
如今颜衡坐上城主位,坊市间流言并不好听,都说颜家靠两个亲家养活,白吃白喝。
以前各自为主时,怎么过是自己关起门来的事,现在成了众人的事。
颜衡面前自然没有人敢说这些话,颜阁令可听了满耳朵。
当初合盟也是形势所逼,否则谁愿意被人说闲话,况且为了护住庆元城,族中陨落两个筑基修士。雷家分毫不损,多拿出些物质出来又怎么了!
如今稍稍安定才几年时间,就仗着自家有金丹修士和灵田,开始说起闲话来。
颜阁令也是憋着一口气,终于等到此时爆发出来,一时间堂中吵闹成一团。
苏紫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人真是奇怪的东西,有难时会想到团结同心,这才安稳几天,便又起内哄。
看着光鲜亮丽的庆元城府,实际上也是一地鸡毛。
颜衡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手在空中一挥,堂中吵闹不休的三人身形顿时一晃,纷纷跌坐在席上,脸上青红交加。
尤其是雷远,他已经察觉出颜衡的怒火。
“颜阁令,你将契书取来!”颜衡不偏不倚,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是!城主”颜阁令虽然郁气不平,还是乖乖从袖中取出一封文书,“哼!雷阁令你自己看吧!”
雷远也哼了一声,接过文书翻看起来。
这兽皮鞣制的夙纸不易损坏,书写的笔墨也是特制。
落款处的日期的确是半年前,同时也留下一道清晰印记。
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做假,修士留下的印记是无法作假的。
雷远对苏紫沉声道:“你再施展一道法术。”
这是要验真假了!
苏紫不禁抬头看向颜衡,只见他眉眼低垂,静气养神,脸上竟有着深深的倦意。
原本冰晶般高洁的气质,此时如同雪花落入泥沟。看来这城主的位置,并不好坐啊!
雷远还在催促,苏紫只好将手摸上那道印记,是熟悉的冰寒。
她不由一呆,手上灵力轻吐,也留下一道印记在旁边。
雷远伸手抚过,面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
两道印记中所含的冰寒气息一致,的确是出自同一个人。
他心中恼怒,知道自己再无理由栽赃南家,可他也明白,这契约书出来得不明不白。
空谷村距离庆元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雷家一直固守城外灵田,不清楚外面的事还情有可原。
可南家商路四通八达,不可能也不知情,更何况还有一个南越在。
就连这半年来,多次在议事会上说到在空谷村建驻守营地,都无人提起那里有两百余亩灵田的事,其中没有猫腻,他雷远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不过眼前的两道印记也做不得假,他是炼气十层修士,修为比苏紫高出许多,自然可以一查就清清楚楚。
可事实就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自考究,就连这个女修也是他带来的,连与人串通的机会都没有,可还是没有抓住什么把柄,这就让他再也无话可说,顿时一种被人戏耍的恼怒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