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老将。……蠢货,装样子不会吗?瘸着走,脚再拖点儿地。”
李钦载瞬间变成残障人士,一瘸一拐地拖着地,身残志坚的样子尤令人心酸。
“爷爷,咋样?”
李勣不得不赞道:“惟妙惟肖,你天生就该瘸条腿。”
不敢跟空巢老人计较,李钦载装作没听见,一瘸一拐走得虎虎生风。
刚走几步,李勣忽然叫住他,目光里有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
“钦载,灭倭国一战,干得不错。老夫在你这般年纪,做不到你这般功绩。”
“若是奉命而为,此番你该晋县侯了,可惜……”
“不过,……李家幸甚。”
李勣突然露出了微笑,笑容尽是释然。
他已老迈,实在背不动整个家族的重担,幸好,李家后继有人。
…………
祖孙俩慢慢走向前堂,李勣走在前面昂首挺胸,像凯旋归来的大将军,李钦载垂头丧气一瘸一拐走在后面,像刚被违反日内瓦条约的得胜将军痛揍过的敌军俘虏。
走到前堂,一群老将仍站在堂外廊柱下,嘻嘻哈哈地看着他们。
李勣一脸怒其不争地叹气,朝众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家门不幸,让各位见笑了。”
苏定方捋须笑道:“不见笑,不见笑,难得看到如此热闹,今日不虚此行。”
李钦载抬眼看了看苏定方,默默将他拉入自己的黑名单。
梁建方笑得更是幸灾乐祸:“李家的家风果真不凡,儿孙辈越打越出息,若是狠下心把腿打瘸了,将来必定封公拜相,老夫学会了。”
李钦载默默将梁建方也拉黑……
以后在长安城见了这两位的儿孙辈,先揍一顿再说,李钦载挟灭国之功,估摸自己在长安城纨绔圈子里的威望应该有了质的提高。
还是薛仁贵厚道,矜持地笑道:“早知贤侄去一趟百济能闹出这般动静,我也应该将我家犬子踹到百济去,跟贤侄一同随军总是吃不了亏的,说不定还能捡点军功。”
苏定方笑道:“仁贵可看差眼了,什么品性做什么事,你家的犬子若去了百济,不一定有景初的魄力,啧!海上大雾迷路,误登倭岛,哈哈,这种鬼话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李钦载弱弱地解释:“真有大雾,战舰上的司南车都不灵了,故而迷路。……我当时害怕极了。”
苏定方大笑:“好,打死不承认就对了,一旦承认就是大罪,陛下都没法袒护你。”
李勣怒道:“孽畜还不悔改!堂上皆是百战老帅,你那点伎俩莫拿出来卖弄,丢人现眼!”
薛仁贵却叹了一声,羡慕地道:“贤侄确有大才,灭国之功何其艰难,我等虽经百战,一生也难有灭国之机遇,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娃儿倒是撞上了……”
苏定方却露出傲然又故作矜持之色,捋须微笑道:“老夫不才,也灭过国。”
堂内众人除了李勣外,皆发出不满的怒哼。
李钦载也想怒哼一声,又不敢。
苏定方倒是没夸张,这老货确实灭过国,史书上对他有一句评价,“前后灭三国,皆生擒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