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与金乡县主的恩怨来得莫名其妙。
本来只是泛泛之交,甚至怨大于恩,不过李钦载这次入狱,金乡前前后后为他奔波,却令李钦载百思不得其解,他与她的这段恩怨愈发扑朔迷离。
所以李钦载很想问问她,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会为了他而奔走帮忙。
他和她的交情没好到那份上吧?
匆忙来到国公府的前院偏厅,却见崔婕和金乡坐在屋子里,手挽着手正亲密地聊天。
见李钦载进来,崔婕笑着起身相迎:“夫君,县主来了,妾身听说夫君入狱后,县主也在为夫君前后奔走呢。”
金乡顿时露出不自在的神色,道:“我……是我父王听说后,来信嘱托我帮忙的,毕竟父王欠了李县伯的恩情。”
李钦载立马恍然:“多谢滕王殿下和县主为我奔走,此恩重如山,不知如何报答,下次若滕王入狱,我一定……”
话没说完,便被崔婕眼疾手快捂住了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夫君说甚混账话呢。”
说着崔婕朝金乡强笑道:“夫君宿醉未醒,胡话连篇,你莫往心里去。”
金乡澹澹朝他一瞥,道:“李县伯的性子我早已领教,若真跟他置气,我早被他气死了。”
李钦载咂咂嘴,直白点说,就是不跟小人一般见识呗?
“改天送县主一幅字,《莫生气》,每日诵读三遍,修身养性气不死。”李钦载的笑容很干。
金乡打量他一眼,道:“听说李县伯收了两位公主为弟子?”
“没错。”
“两位公主是萧淑妃所出,她可曾经是皇后的生死仇人,李县伯将她们收为弟子,不怕皇后不高兴?”
李钦载笑道:“皇后也要讲道理嘛,她与萧淑妃的恩怨是上一辈人的事,与两位公主何干?既然已收了她们为弟子,只要我不死,就要保她们平安。”
笑着说出的话,语气里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金乡眼泛异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当着崔婕的面又不便流露更多的情绪,只好将头扭过一侧。
“李县伯的担当,我深感钦佩,不过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你是婕儿的夫君,你这次入狱,婕儿的天都塌了,我可不想看到婕儿孤苦无依以泪洗面。”
李钦载心中感动,侧头深情地看着崔婕,道:“夫君以后若被人弄死了,你守不守寡无所谓,重要的是给我烧钱,每个月按时打款,绝不可忘,你若忘记了,我会亲自上来讨薪,那时咱俩可就不太愉快了。”
崔婕和金乡都愣了,接着崔婕大怒,也顾不得金乡在场,对李钦载使了一整套九阴白骨爪,又抓又挠又掐。
“夫君又说什么混账话,也不嫌晦气!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金乡见李钦载痛苦的样子,也分外解气,情不自禁道:“该!”
李钦载咧嘴笑道:“内人抽疯,让县主见笑了。”
金乡白了他一眼,道:“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厌胜桉已经过去,但对李县伯来说可不算过去了,当今皇后颇为强势,李县伯最好想想办法缓和一下与皇后的关系,否则难保不会埋下祸端。”
李钦载敷衍地嗯了一声,不经意抬头,却捕捉到金乡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忧之色。
李钦载不由一愣,这眼神……似乎有点别的意思呀。
难道她真对自己有意思?我在她心里不是一直都是个诈骗犯吗?这都骗出感情来了?
崔婕不疑有他,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笑道:“芯儿今日来访,是特意来提醒我家夫君的么?”
金乡俏脸一红,却傲娇地道:“我可没那份闲心,不过顺嘴一提罢了,听说你明日便要回甘井庄,我才过来与你一聚,你为李县伯相夫教子,下次再见你可不知是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