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其实不太在乎自己是胖是瘦,李钦载是例外,已经二十多岁的他,一直还以为自己仍是翩翩少年。
众所周知,「翩翩少年」的最低标准,至少不能太圆润,尤其是自己即将又当爹,将来等二娃长大会说话了,冒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这肥老是谁呀」,太伤当爹的自尊了。
李治是天子,天子说什么李钦载都无法反驳,只好苦笑承认。
「是,臣最近食量有点大,夫人有孕在身,臣安排的食谱她有时候吃不完,臣又不能浪费粮食,于是她吃不完的便由臣代劳了,不知不觉食量就超标了。」
李治想了想,道:「说来你家夫人还有几个月临盆?」
李钦载急忙道:「大约在秋末。」
李治笑道:「景初有嫡子,是大喜事,府上一定妥善安排,该置办的喜庆场面,赶紧提前置办起来,莫到临盆后搞得手忙脚乱。」
武后也笑道:「陛下,待景初的嫡子出生,咱们也该送上一份厚礼呀。」
李治点头:「回头待景初的嫡子出生,朕亲自给景初在曲江池办三日游园会,长安城有头有脸的权贵都来捧个场,至于贺礼,就交给皇后置办了。」
李钦载急忙躬身道谢。
君臣寒暄过后,后面的朝臣们这才涌了上来,纷纷与李钦载含笑招呼。
李钦载急忙以晚辈的姿态谦逊行礼。
一轮轮招呼过后,李勣才捋须缓缓走了过来。
李钦载吓了一跳,急忙行礼:「爷爷,您咋还亲自来了呢?」
李勣似笑非笑地道:「今日是你出风头的日子,老夫过来共襄盛举,不行吗?」
李钦载眨眼:「一点小事而已,爷爷何必劳累跑一趟,您这把年纪正应在长安城里找几个老婆婆搂着跳舞才是,大老远的,咱庄子上的老婆婆质量也不高……」
李勣沉下脸道:「刚说一句话便耍混账了是吗?老夫若当着君臣的面抽你,你这堂堂县侯怕也没面子吧?」
甘井庄本是李勣名下的庄子,李钦载这个孝顺的好大孙不过是占了爷爷的庄子而已。
见老主人李勣露面,庄户们惊喜万分,纷纷上前行礼拜见。
李勣频频颔首致意,上前亲自将他们搀起,一大把年纪了,李勣居然能清楚地说出每个庄户的姓名,以及当年随军时被分在哪个卫哪个营,甚至还能说出哪个人曾经立过什么战功。
庄户们见老主人这么多年都没忘记他们,激动得不由热泪盈眶。
与庄户们叙话之后,李勣打量了庄子一番,见附近的田地茂盛,庄稼长势喜人,庄户们也是精神十足,面貌俱佳。
李勣不由欣慰地看了李钦载一眼,含笑道:「这几年庄子被你打理得不错,可贵的是,老夫看得出你很善待庄户,这就好。主家有善念,家业怎么也败不了。」….
李钦载当仁不让地咧嘴一笑:「那是,您老看看庄户们,吃得比孙儿都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剥削我呢。」
李勣对孙儿的混账话已然免疫了,自觉地忽视了他的话。
站在不远处的李治朝李钦载招了招手,笑道:「景初,差不多到时辰了,该去地里看看了吧?」
李钦载急忙领命。
今日君臣如此大张旗鼓从长安赶到甘井庄,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当初费尽千辛万苦,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弄到的几株番薯种子,在经过老农的精心培育后,今日已到了成熟的时候,该收成了。
经过李钦载的描述后,李治对番薯寄予厚望,今日终于到了验证李钦载的话是真是假的时候,此刻李治的内心颇不平静,但帝王的威严和礼仪不允许他
失态,只能故作澹定。
李钦载领路,李治和朝臣们跟在后面,一行人来到那片千山鸟飞绝的番薯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