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阵列从尸骸中走过。
没有谁去多看他们一眼。
这一波冷漠的杀戮令城头守军骨子都冷了半截。
身后,无穷无尽的步卒阵列在跟进。
脚步声震动大地,以至于垂下的云气像是受惊的少女,竟然缩了回去。
城头渐渐清晰。
步卒阵列直逼城下。
随即裂开一条通道。
哒哒哒!
一面大旗下,李玄策马顺着通道而来。
他到了城下,身边韩纪说道:“殿下,臣愿进城劝降。”
“你嘴太毒,老夫担心被人吊死。殿下,臣愿去劝降。”老贼想再立新功。
韩纪反唇相讥,“你看着太奸猾,只会引来误会。”
老贼嘿嘿一笑,“老夫会望气。”
李玄摇头,“孤来了,守军要么此刻开城门,要么,立刻攻打。”
这是要堂堂正正……众人心中凛然。
裴俭举手:“喊话!”
步卒们用刀背拍打着盾牌,伴随着节奏高喊:
“降不降?”
“降不降?”
“降不降?”
呼喊声中,守军面色惨白。
“老夫当年过科举这一关很是艰难,记得……是武皇亲自主持的殿试。过关后,老夫在西北为官,看多了风沙,看多了牛羊,也看多了桀骜。老夫辗转多地为官,说起来还是陛下让老夫回的关中。”
孙珏微笑道:“那时老夫发誓要效忠陛下,要为大唐盛世添一把柴火,可没多久,老夫便因建言善待太子惹恼了陛下,被赶到了观州。”
“老夫知晓东宫乃帝王禁忌,可老夫问心无愧。老夫在观州堪称是兢兢业业,可却发现大唐国势江河日下。老夫上了奏疏,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老夫无计可施,就琢磨这个大唐为何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老夫觉着是吏治,可吏治为何糜烂?皆因帝王把官职当做是制衡的工具。”
“老夫觉着是流民日增,可为何如此?皆因帝王放开土地兼并,天下肉食者如狼似虎,小民苦不堪言。”
“老夫觉着是府兵无能,为何无能?田地被兼并,再无分配,何来耕战相合的无敌虎贲?”
“归根结底,是帝王昏聩!”
城头众人愕然看着孙珏。
您这是要干啥?
孙珏看着城下的大旗,看着李玄。
“这样的大唐可能挽救?老夫以为,能!”
孙珏转身冲着长安方向行礼,“这一礼,是别过君臣。”
他回身,冲着大旗下的李玄行礼,“这一礼,是为了大唐。”
孙珏行礼完毕,说道:“开城门,迎接殿下进城!”
城门缓缓打开。
孙珏带着文武官员出城。
“拜见殿下。”
李玄下马,被簇拥着走了过去。
“起来。”
孙珏起身。
“为何归降?”
李玄问道。
包冬在后面准备记录。
孙珏说道:“当下大唐危机重重,臣看,唯有殿下龙章凤姿,文治武功可再造大唐。”
这个马屁不错。
包冬觉得就是用词平庸了些。
孙珏身后的男子抬头,冲着李玄一笑。
这不是去大营报信的男子吗?
孙珏说道:“那是臣的随从。”
此人竟然早有归顺之意。
李玄点头,“你以为,伪帝如何?”
他需要判断伪帝此刻在官员们心中的形象。
孙珏想了想,“窃贼!”
……
若孝敬皇帝登基会如何?
只需看看他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