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该怎么办?
他猛地回头,绘梨衣站在烈焰中,仍旧穿着白色的长裙和高跟靴子,脚踝上的金色链子闪着光。
头纱和白裙化为黑烟,黑烟中他的新娘以木枝为骨,用麻布缝制面部,用墨笔点出呆滞的眼睛。
原来他的新娘也是傀儡,他松开了她的手,所以傀儡失去了生命。
世界熊熊地燃烧着,他站在世界的中央。
各个位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出现这个画面。
龙族世界的路明非也愣住了。
看情况,是之前婚礼的后续?
可是为什么?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瞳孔不断收缩。
他意识到之前的婚礼或许是他的梦境,就像他在路鸣泽的幻境中一样。
路明非觉得从来没为绘梨衣做过什么,在那场河畔婚礼的梦里他也没有选择绘梨衣,所以他拒绝了绘梨衣来接他。
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样很好,这样很公平,没必要觉得歉疚,最好就是谁也不欠谁的……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放开绘梨衣的手,她就不会变成丑陋的傀儡,不会被烧成灰烬……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熊熊燃烧,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在看什么?
在那场充满了暗示的梦中,在那场婚礼的最后,一切都在沸腾的烈焰中变得虚无缥缈,他呆呆地看着那具燃烧的傀儡,那双墨线绘制的眼睛里竟然流下漆黑的泪来。
路明非脑海里回荡着一道声音,轰隆隆的,仿佛雷鸣。
女人原来是这样的东西么?你觉得她很神秘,但她其实很简单,她如果喜欢你,你说谎她都会信。
难怪他说什么扯淡话绘梨衣都相信,因为绘梨衣喜欢他。
她的智商原本就不高,进一步降低之后就降成了笨蛋。
他们都是怪兽,如果有一天有奥特曼来消灭她的话,她一定会紧紧的拥抱自己吧。
因为。
“有sakura在,我不怕~”
这时画面再转。
路明非从箱子里拿出裙子和鞋子来给绘梨衣穿上。她的身体那么干枯,套上裙子很容易,可穿鞋子袜子的时候就很糟糕了。
她的腿和脚干枯得像树枝那样,路明非只好换了一件裙摆长一些的,这样才能遮住她干瘪的身体,更像活着的时候。
他把绘梨衣横抱起来,让她靠着井壁坐下,为她整理好头发,再把那些小玩具一件件地放在她旁边,有轻松熊、小黄鸡、hellokitty和橡皮鸭陪着她,她大概就不会害怕了。
路明非将一只轻松熊翻了开来,露出了底部的标签,
“sakura&绘梨衣の rikkua”,sakura和绘梨衣的轻松熊。
路明非努力保持的镇静瞬间被打破了,用颤抖地手把每个小玩具反过来看它们的底部:
“sakura&绘梨衣の&nkitty”、“sakura&绘梨衣のduck”、“sakura&绘梨衣のkiiroitori”、“sakura&绘梨衣のkeroro”
所有玩具的标签都被换过了,所有玩具都被标明是sakura和绘梨衣共有的,整个世界都是他们共有的……
这个女孩拥有的世界就这么大这么多,她第一次把这个世界跟人分享。
铁龙般的新干线列车在夜幕下奔驰,是谁搭乘着这样的夜班列车,去向什么样的远方?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是啊,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在那间红色的情人酒店里,那个被认为是哑巴的女孩凑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们都是小怪兽,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是啊,你是小怪兽,可小怪兽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