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为了给萧景珩点脸色看,皇上许久都没回应萧景珩的请安问候。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萧景珩,也不让他起来。
不过要比耐心,大概世上还没谁能比过萧景珩呢。他一脸平静地跪在原地,就算跪得时间久了,脸上也并无半分忐忑之色。
到最后还是皇上耗不过他,先开了口。
“听说你进宫前去见过你母亲。”皇上冷冷地说道:“你的身世,苏氏早已告知与你。”
“是!”萧景珩眼观鼻,鼻观心,表情一丝波动都没有,像是在回答与自己无关的问题似的。
“呵……”皇上冷笑一声,但脸上却毫无笑意:“怎么,称朕一声父皇,委屈了你?”
“草民不敢。”萧景珩立刻答道:“草民的母亲当初虽就草民身世一事做过说明。但皇上并未承认过草民的身份,因此草民不敢僭越。”
听了萧景珩的话,皇上更生气,这不是抬杠吗!不承认接他进宫干嘛?他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非要在宫里养个谋逆罪臣的遗孤。然而皇上想发个脾气吧……萧景珩的话,他又实在是没法反驳。
他是没公开承认过萧景珩是他儿子。关键睡弟媳这种事,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确是不大好听。
算了,绕过这一节,谁让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儿子呢?没真的是个呆子就已经算是老天爷保佑了,况且几位授课的朝臣都说,这小子不仅不傻,反而出奇的聪明,比去世的几位皇子更加出众。如此说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皇上立刻找了个自我安慰的理由,决定不继续给自己添堵。
“你虽是朕的亲生儿子,但自幼没养在宫里。因此你的身份,的确需要个合适的交代,所以朕打算给你找个养母。”自我宽慰之后,皇上换了个话题,不过他没让萧景珩起来,打算就让他这么跪着,权当出气了:“关于这件事,朕想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萧景珩的目的不在于和皇上置气,因此他也很懂得见好就收。皇上既然做出了息事宁人的态度,递出了梯子,萧景珩自然也没有犟着的道理。
因此他十分机灵地换了个自称:“回父皇的话,儿臣已经十七岁,早已过了需要母亲照料的年纪。生母早亡的皇子,并不鲜见。”
“话虽如此,”皇上站了起来,在御案之后来来回回踱步:“只是你的出身……眼下朝中已经有人议论纷纷。”
“无论儿臣生母是谁,在哪里被养大,这都是父皇的家事。”萧景珩语气不疾不徐地答道:“便是朝中有些议论,谁还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上位者的霸气,如此强悍的继承人,正是皇上希望看到的,因此他上下打量了萧景珩几眼,对这个答案挺满意。
“的确,你是朕的儿子,你的出身自然是朕的家事。”皇上盯着他,又开口说道:“然而你别忘了,眼下你是唯一的皇子,若是不出意外,你将来会是太子。皇储可是国事,你的出身,必须无可挑剔。”
“儿臣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萧景珩答道:“只凭这一点,儿臣的出身就无可挑剔。至于儿臣的生母是谁,重要吗?”
皇上一愣,接着突然大笑了起来。萧景珩给出的这个答案,在道理上真的是无可挑剔。只要他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他就有资格坐上储位,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这个他不太了解的儿子,很让他满意。如此聪明,怪不得可以在他眼皮子低下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但是!
皇上笑够了之后,又换上了严肃地面容,盯着萧景珩:“要成为朕的继承人,你要学的还很多。皇权的稳定,只靠血统远远不够。”
“既然如此。”萧景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不是在说他的事似的:“父皇便为儿臣指定一位养母就好。父皇觉得谁是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