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非要说妓女是江南人,这岂不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江南人?”
陈宓顿时对着邵材刮目相看起来。
人才啊,果然不愧叫邵材,这等人才拿去搞文字狱那肯定是一坑就坑一窝啊。
其实这话里问题是很大的,但今天能够来这里的,自然都是好事之辈,他们菜不管什么错对,只是见着有热闹,便大声喊起来。
“邵材兄说得好!”
“没错,将一妓女写作江南人,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来黑咱们江南人啊,他明明可以写成江北人、写成北方人、写成西南人、可他就是偏偏将这污名套在江南人头上,可恶,真是可恶!”
“正是,真的是太可恶了,这仇算是接下了,这样吧,就今晚,陈静安,今晚还是在望海楼,你摆酒席向大家谢罪,向江南人道歉,若是不愿意道歉,便滚出江南!”
……
那边的士子骂道,陈宓听得脸色有些发黑,他本来认为今天的情况有些奇怪,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人就是专门来找茬的,这种坏他名声的所为看起来竟有点熟悉,只是这一次他却是不知道是谁干的了,因为他的仇人又多了一个王雱啊。
没错,王雱已经是仇人了,上一次为了摆脱背叛王安石的罪名甩给王雱,特意演了一场戏,将罪名安在王雱头上,还特意宣扬出去,得罪王雱已经是必然,不过这事陈宓倒是没有什么后悔的,毕竟当真是王雱的问题。
所以这一次来江南,如果王雱知道了,一定会来给自己使绊子,这是肯定的,另外还有一个可能是程家指示的,程颢程颐两兄弟的影响力可不小。
陈宓黑着脸与卢仲文几人道:“走,不要与这帮胡搅蛮缠的人纠缠!”
檀希程按着刀逼退士子们,那帮士子犹然在叫骂,陈宓原本不远再理,却有一个清亮的声音道:“静安兄,且慢!”
陈宓回头一看,一个虽然个头不高的,但眼眸明亮的书生,站在人群之中,却别有一番气势。
陈宓停住脚步看着这书生,但并没有说话。
那书生温声道:“静安兄若是避而不谈此事,那么几日之间,静安兄污蔑江南人之名将传遍江南,届时静安兄无论想干什么事成不了,而且会因此声名狼藉,如果这名声传回衢州,怕以后连衢州都回不了,我劝静安兄还是解释一番为好。”
陈宓看着书生道:“阁下何人?”
书生笑道:“在下宜兴余中。”
余中……陈宓感觉名字有些熟悉,忽有一道闪电越过他的脑海,顿时脱口而出:“令兄是余贯么?”
余中惊诧道:“静安兄知道我们两兄弟?”
陈宓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余家兄弟皆是才子,陈某自然是听说的,毕竟我也是江南人嘛,知道也是正常,嗯……刚刚那位邵材兄,是不是有个堂侄叫邵刚的?”
邵材哼了一声:“别来套近乎,我邵氏是宜兴大族,你既是衢州人,知道也是正常。”
这话是承认了。
陈宓心情突然没有那么差了。
余中,江苏宜兴人,字正道,一字行老。生卒年不详。
宋神宗熙宁六年癸丑科状元。熙宁五年,余中与兄长余贯同赴礼试,余中高中,而余贯落选。
余中请求黜退自己以录兄长,朝廷不许,但却欣赏嘉奖了余中的做法。
第二年,余中廷对第一,上疏乞罢琼林宴,以厚风俗,得神宗嘉许。
而邵家叔侄,邵材字圣规,宜兴,熙宁中试开封第一,举进士,曾任监察御史。邵刚,灵甫之孙,熙宁六年,魁南宫,与余中邵材同时登选,一邑三魁,天下荣之。
宜兴三个进士,今天全见着了。
余中本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宓的神情,看他如何应对,但陈宓却是突然笑出来,而且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