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钱粮辎重。
西北地贫,百姓家中多多少少都养些牛羊,阎行杀到狄道城外时,本身自带一些牛羊,又抢了狄道周边村寨的牛羊,辎重大营的牛羊也多些,而这就成了董部义从的粮食辎重,在董虎领五千骑奔袭河湟谷地后,朝廷以“一石粮兑换一头羊”买下了董部义从十三万头牛羊。
一头一百斤的羊可以产出六十斤净肉,一人最少要吃两斤肉,一头羊可以吃一个月,董部义从、朝廷兵马合计四万人,十三万头羊可以支撑大军三个月,有三个月,长安的粮食就算爬也爬到地方了,所以在皇甫嵩用“两千顷”田地做保后,董瑁、三丫也就答应了。
董虎领五千骑离开榆中时是六月初,七月中董虎与烧当羌决战,八月份基本上结束了战争,牛羊不是粮食,牛羊在下了羔后,按照牛羊的原有数量,就算长安至今没有送粮,也还可以支撑一两个月,可当河湟羌人跑到榆中下哭诉后,皇甫嵩就又把军中一些牛羊给了那些哭诉羌人食用。
原本还可以支撑一两个月的牛羊没了,朝廷的粮食至今也没送来,五月份种的豆子、高粱又被朝廷军卒割了个干净,数万董部义从又成了数月前的第三、第四大队那般后娘养的……
任谁说都不好使,三万大军把数千朝廷兵马困了个死死,不仅把自己好不容易种出的黄豆、高粱抢了回来,更是逼着周慎、皇甫郦还他们的牛羊,不还粮食,就是不放人!
三万董部义从占据着榆中、勇士城,把数千朝廷兵马困了个死死,朝廷不还牛羊,他们就饿着,三万董部义从就是不愿意给他们粮食吃。
人可以饿一天两天,哪能天不吃不喝?
也不知谁是平乱大军,谁是叛军了,原本是董部义从跟着朝廷打韩遂、边章等人,现在反了过来,皇甫嵩带着韩遂、边章等人把榆中、勇士城围了个死死,城外十万羌人把三万董部义从围了个死死。
董旻在城外都快把嗓子喊破了,又连续大喊了好几声,也没见一个人出来搭话的……
“唉……”
董旻是真的没招了,打马来到阴沉着脸的皇甫嵩面前,苦笑叹息。
“将军,这都两日了,若再不给他们粮食或牛羊……周将军、皇甫从事和数千将士可怎么办?”
韩遂向皇甫嵩抱拳道:“扣押朝廷将勇等若于谋反作乱,将军若不下令攻打,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董瑁看向只有些兵卒的城头,叹气道:“虎娃自临洮前来时只有五千兵卒,一千男人骑卒,两千女人,两千佣兵,若再加上第三、第四大队在狄道招募的两千乞儿、百姓,那就是七千。”
“虎娃绕道积石山奔袭河湟谷地时,带走了五千骑,包括了最开始的三千骑,也就是说……城内顶多只有我临洮三千乡勇佣兵,而城内却有三万兵卒。”
董瑁看了眼或皱眉或阴沉着脸的众人,又一次看向城头,虽远了些,看不清样貌,但他知道城头上都是哪些人。
“三万卒,一千狄道百姓,两万六千羌人,哪怕头上真的烙了字,可现在是朝廷大军来了啊……”
“韩遂,韩文约,韩太守……”
“你是西凉名士,在羌民中威望颇高,何不上前晓以大义,兴许就能说服了城内两万六千羌人,又何须攻打?”
韩遂阴沉着脸,若能三言两语说服了城内人投降,又哪里需要十万人围城?
所有人不开口,董瑁轻声叹息。
“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董部义从是吃了十三万头牛羊中的大部分,可那是他们应该吃的,且不言那些牛羊本就是他们的斩获,成了朝廷兵马的一部分后,朝廷不给一文钱饷银,难道连一口吃的也不给吗?”
“且不言答应的五千弓箭至今也没给,这里栽种的粮食总是他们种的吧?”
“他们在金城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