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才刻意压低声音,却还是能从他的话语中闻到怒火的硝烟。
“你才认识他多久?你会看人吗?万一他是个狠角色,三言两语就把你话套去了,而你还傻乎乎的不自知!我们这趟,所有人!就都白干了!”
二爷瞪着霍沄洺骂,骂着骂着他咬紧了牙,那是一个生气但却刻意压制自己的动作。
“师父你干嘛总把人想的那么坏呢?”霍沄洺小声辩解了一句。
二爷的声音立马高了一倍:“那你为什么总把人想的那么好!”
空旷的山顶传来空幽的回响,峭壁间的那只松鼠惊了一惊,脚下一滑,跑到了深下的崖下边,看不见了。
这一句说完之后,二爷深呼了几口气,平静下来。
“那你是怎么想的?说。”二爷的语气恢复了原样。
“我倒也没想什么别的,我找他,是因为我相信他,我在战场上跟他交过手,师父你不是常说战场上是最能看出一个人本性的地方嘛,我就是觉得,他不会有谋反之意的,更别说对君上有什么威胁了,他是我朋友,我不想他有事。”
“唉。”二爷叹了口气,“洺儿,你还是太小,这些事你不懂,但也总不能一直不懂吧。”
二爷靠着崖边坐下,偏头示意他也坐过来。
霍沄洺挨着二爷坐下。
“那年还没有你的时候,我也不过才刚入朝四年,朝中有过一次兵变,险些就江山易主了。那年情况很危机,江湖人的大军已经压到内安城城门外十里的位置。再近一点儿,怕是就要攻上来了。”
霍沄洺认真的听着二爷说话:“你没接触过江湖,你不知道,那是多大的一个天下啊!江湖,在说书人的口中,就是什么快意恩仇,潇洒自由,无拘无束,这类的词,但。江湖意味着血腥杀戮。江湖里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算计,那些说不在乎名分而去游走江湖的人,都不算是真的江湖。”
二爷说的这些,都是之前从未说过的。
“江湖上有很多能人,他们的本事,比师父厉害的不占少数,只是道不同而已,那年兵变,也是从积少聚多开始的,只是没人在意,没人注意到,后来竟放纵成那样大的祸事,你......师祖和你师祖母,都是在那场兵变中战死的,当时,是同归于尽的战术。”
二爷提到自己的爹娘,眼圈在黑夜中泛红,那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几岁,丧父离母,便经历了人间最惨痛的悲伤,但他来不及悲伤,草草处理完后事的第三天,他早上刚把爹娘的牌位供到祠堂,下午就被君上派去平乱了。
“所以这次,我猜君上可能也是要掐根儿治病吧。”二爷说。
霍沄洺看出来了师父的悲伤,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一下,这是师父第一次提起师祖和师祖母的死。
原来,那么坚强,那么无敌的霍墨塘大将军,也有不可言说的伤痛,那种提起就会伤心的痛。
二爷用两个时辰让霍沄洺明白了,江湖庙堂,终究是对立面。
这两个时辰,没有很多大道理,却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原因。
看了日出之后,这一家人便决定下山,临走的时候,掌柜的亲自迎送到路口,面上堆着虚情假意的笑,连连说着:“下次再来!”。
霍沄洺冷着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来了,下次再上门,也许就是请大老板去衙门做做客了,您老不常下山,定然是不知道山下有变,店大欺客,衙门正严查呢。”
他一本正经地跟掌柜的说,这两句,把他吓得够呛,这家店是他唯一的生活来源,宝贝着呢。
原路返回,今天的空气比昨天的更好,更新鲜,常有蜻蜓蝴蝶在身边飞舞。
下山的路上遇到一条小蚯蚓拦路,林婉笙第一个看见,惊地大叫一声往后退,霍沄洺一把伸手揽住她,那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