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交代了?”
姜莞递了拧的半干的帕子过去,惊讶问赵行:“这么快就全都交代了?”
“他肯定藏了一些事,坦白交代的这些,有些无关痛痒,有些还算厉害,听着倒不假,只不过我总觉得他还有别的事情藏着,是能叫他族中一并受到牵连的那种事。”
赵行接了帕子擦手,然后也不叫她再动手,自己踱步过去,把帕子放回到铜盆里去:“但那些也不重要了。现在这些,他交代清楚,三年前他想方设法调任清河,确实是为了避免来日出事,被人揪住不放。
他收了银子,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后来出缺上任的新郡守刚一到任,科考的日子就到了。
新郡守什么都还来不及熟悉,也顾不上一一操持安排,便沿用了魏志朝留下的章程,还有他留下的,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人手。
所以这个舞弊案是确实存在的,并非会稽学子无理取闹。
这就足够了。
等到把他押送回京,交刑部审理,他这十几年的时间到底还做过什么别的事,刑部总会挖个一干二净。”
姜莞深吸一口气。
她似乎觉得很生气,但是又好像没什么值得生气。
其实当年她虽在后宫,但赵行偶尔会跟她聊一聊前朝的那些事。
帮着赵奕筹谋之后,又从赵奕那儿听来不少。
贪渎自古难以断绝。
朝堂清朗也不在于人人都是两袖清风的纯正之臣。
水至清则无鱼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贪到科举事上来,是有些可恨了。
寒门学子,苦读十年,就是为了一朝高中,能够改变自己的前程,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就因为没权没势,一身的好本事也要被人抹去。
这太可气了。
尤其是魏志朝这种行为——
姜莞自己把自己给气笑了:“他收了钱,安排好了一切,又赶在科举开考之前离开会稽,调任清河去,时隔三年,甚至再久远一点,真的闹起来,回头去查,乍然看来他根本就不在会稽,自然与此事无关。
那三年里到会稽赴任的那位大人,也许他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好官儿,但总归这件事情跟人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结果真出事了,他得替魏志朝背这个罪名?
魏志朝的心思未免也太恶毒了!”
他自己收了银子,风光快活,叫人家做替罪羊,来替他顶罪。
简直是离谱。
其心可诛。
赵行在她头顶揉了一把:“没事,也不用这么生气,反正现如今这件案子弄清楚了,总不会再为此事而冤枉谁。”
“那倒也是。”姜莞气就消了些,“还是二哥哥有本事。”
她眉眼弯弯,夸了他一句,然后诶的一声,尾音上扬着,又问他:“那小河子村村民的那些耕地,这个事情魏志朝交代了吗?”
赵行点头说交代了:“他也收了银子。”
“他真的收了银子?”
姜莞又吃了一惊:“从小河子村的情况来看,低保手上也恐怕没有多少银钱能拿来孝敬他,他收了多少?”
“一百二十两。还有之后两年内每个月孝敬给他一成粮食。”
赵行拉着她坐下去,显然早就算准了她听了这些肯定要生气,索性直接搂着她的肩头。
果然姜莞差点儿拍案而起,结果被赵行半拥在怀中,也没能站起身来。
“看,我就知道你听了得生气,真没那个必要。”
赵行还是先安抚她:“赵然听了也是你这个反应,倒是你二兄要平静得多。”
“你就不生气吗?”
姜莞觉得难以置信:“一百二十两银子,加上一年的粮食,那些粮食能有多少?我就算他一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