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令的罪,罪不在眼下,也不在将来,是在过去。
她有过那样的企图,本就是罪无可赦。
晋和帝赐了鸩酒。
至于魏氏族中,他说以后再发落。
他毕竟不是那种暴君。
魏宝令人都要死了,也没必要把她从前经历过的那些遭遇闹得天下皆知,叫世人于她身后评说。
所以魏晏明为了她而草菅人命的罪状,也暂且押下,以后慢慢发落处置,秋后算账就是。
最要紧是裴高阳不愿意让裴清沅坠崖的真相和那些阴谋牵扯到一起去。
他更情愿世人口中他女儿不过是一场意外,可怜无辜。
阴谋摆在那儿,似乎人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他管不了别人的嘴,索性不给他们议论的机会。
何况这里面还有赵然的事儿。
儿女情长,两情相悦,本是一段佳话。
但说不好,外头传成私相授受都有可能。
当日韩家执意退婚,现在魏宝令为了要挤掉元娘的位置而下此毒手,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说不得当初是韩沛昭发现了元娘和赵然有私情,才非要退婚。
这才在福宁殿求了情。
晋和帝准了他,便只赐鸩酒,让赵行把东西送到顾家。
又让他代为安抚。
魏夫人毕竟出身会稽魏氏,只是今后无论魏家如何,不会牵连到她,更不可能牵连顾家。
顾怀章在旁边听着,又谢过恩,才跟着裴高阳一起退出了大殿。
他们走了,赵行却没走。
晋和帝要拿奏本的手一顿,眯着眼看他:“你还有事?”
“您叫李内官把鸩酒送出去,交给赵然,让他去传旨吧?”
晋和帝索性把奏本放了回去:“他有心结?”
赵行摇头:“不是心结,是儿臣能明白他的心。他本来想一起进宫的,被皇叔拦下了。
其实自从裴大娘子出事,他一颗心都放在裴大娘子的病情上,等到人醒过来,精神又不好,他每天陪着,除此之外,什么也不顾。
魏宝令的事情是姜三郎一手调查的,他也没出什么力气。
说起来,为心上人所做的,竟只有这些。
不是说赵然能力不足,是因裴大娘子命悬一线,他顾不上别的了。
把人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您知道他,是个痴情的人。
他现在没有心结,以后可说不准。
赐鸩酒嘛,谁去传旨都一样,就叫他去吧。
魏宝令是真的想谋害裴大娘子一条性命的,手刃仇人,也免他今后心中憋闷。”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晋和帝就说了声好,沉声叫李福。
李福会意,领了吩咐办差去了。
赵行正要告退,晋和帝又叫住他:“这一年多,你确实长大了不少。”
他微怔,忽而笑了:“儿臣以为,从无荒唐不懂事的时候。”
“你从前心里是没有别人的。”
晋和帝揉着眉心,缓缓站起身。
他背着手,踱步往西次间去。
这是要谈心。
赵行想了想,跟了上去。
晋和帝在罗汉床上坐下,歪靠在软枕上。
赵行却只是坐在一旁官帽椅上面。
晋和帝几不可见摇了摇头:“二郎,你母后的死,你心里怪朕。”
他语气平缓,并不是在问赵行。
太冷静了,平静地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赵行抬头看过去:“您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朕亲生的骨肉,朕难道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晋和帝哼了声:“自从你母后走后,你很少进宫,朝政上的许多事,也只去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