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百,或者八百,铜钱做一贯钱来算。总之古代在钱上的花样,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在金融上的花样少。
只能大体估算宋代的一贯与明代一两之间大体相当。
片刻之间,嘉靖就收敛了情绪,说道:“还请先生细言之。”
周梦臣说道:“其实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乎意料。主要是我朝与前宋立国之初面对局面不一样。前宋承五代之积弊。五代之时,为了养兵,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单单田赋一样,虽草木亦为税,即便家中有一颗枣树与柿树,也要按树而征。至于各种专卖,盐,茶,铁,酒,香料,明矾,等一一征税。至于商税,天下变色场务,法网细密,商人不可逃。”
“即便有宋一代有说宽松,但是根底未变。”
“而本朝却不一样。本朝承太祖奉天安民,一扫骚腥,然大战之后,百废待兴。太祖皇帝为政宽仁,与民休息。田赋每亩不过数升,而商税不过三十税一。此乃本朝远胜于前宋之处。”
大明太祖皇帝不管对官僚如何狠毒,对士大夫如何不屑,但是他对百姓的爱戴,却是实实在在的。甚至可以说,大明能延绵这么多年,都是太祖遗德所在。如果真如文人士大夫说太祖如何不得民心,大明能延绵这么多年。
后世什么晋商,徽商,都发源于明朝。但是宋朝何曾有什么强大的商人团体?两者区分可见一斑。
只是嘉靖此刻想到却不是周梦臣所能猜到的。嘉靖暗道:“太祖皇帝也真是的,弄得我而今好生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他想要效仿前宋,将什么各种大宗货物都专卖了。那时候他岂不是有钱了。
但是他也知道,有祖制在先。他真要这么做的话,会在朝廷上弄出很大风波的。
周梦臣继续说道:“当然了,朝廷商税征收不多。固然有税率的原因,但还有其他原因,就是赋税征收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比如一车江南的丝绸,从南方运输到京师,按理说,最少征三四次税。但是真有可能一次也征收不了,无他,运河上有多少官船运输货物,简直是数不胜数。在加上下面的小吏,利欲熏心。只要给他一些钱,哪里还记得朝廷赋税之事。纵然是朝廷缴纳了朝廷赋税,也是没有定数的。根本不能做严格的定额。朝廷定下一个赋税额度,多则伤民,少则便宜了下面的贪官污吏,臣记得有一个官员,在九江关上,仅仅用了半年,就征收了朝廷的定额,结果他大开关市,分文不取了。”
“有些事情,臣不好说。比如盐税。大明何处不吃盐?一年下来只有一百万两。臣”
周梦臣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也算是日常给严嵩上眼药。因为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盐税上的人都是严嵩的。毕竟严嵩怎么可能放过这一大块肥肉。不过,在周梦臣看来,盐只有这么一点赋税也太不应该了。
如果周梦臣没有记错的话,盐的价格应该在二十几文一斤,大明四五亿人,还有一些地方也用盐,比如皮革的硝制,等一些地方也要用盐。
这简直是一个笑话。
嘉靖脸色不变,似乎没有听进去,说道:“周梦臣,不要废话了。直接说说你的想法吧。你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的。既然你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说说,朕也听听你的高见。”
果然周梦臣了解嘉靖的同时,嘉靖也算是摸清了周梦臣。知道周梦臣说了这么多事情,定然是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