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归复常人大小,她做事虽然暴躁,也知道不能误了时宇的正事,稍稍发泄点火气便罢。
时宇此时恰好走到她身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两人静立片刻,还是不见夜墨白出现,时宇无奈叫道:“夜墨白前辈,承蒙手下留情!既然不再把我们拦在主陆外,那为何还不现身一见?笃定我夫妻不会伤害大界子民,你就由得我俩在这大界行走吗?”
夜墨白是不是手下留情时宇并不好判断,但方才只有一座大阵阻路,绝不是夜墨白的全力之举。
滚滚音浪席卷大地,每一个东瞻生灵都听得清清楚楚,仍然跃起在空的修士都犹疑望向时宇,远远逡巡不敢靠近。
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虚空中曾有大战,但对刚才的火雨却是惊骇万分,这样强大的修士他们完全无力应对。
祝炎岚皱起眉头,无法理解夜墨白究竟在逃避什么,只是问几句话的事他却一再回避。
夜墨白不现身,时宇自然也无法找出他的所在,只得在东瞻界携美闲游,琢磨夜墨白到底是何用意。
没走出几步,时宇陡然一惊,东瞻界所有人都没有命线!
人人头顶都是清澈一片,点滴暗影都不存在。
正满心疑惑地细瞧,时宇就看到一个正在拄杖缓行的老者突然摔倒,而后竟缓缓消失在大界之中,就像寒冰融于清水,化成同形同质之物再不分彼此。
紧接着,他又看到一对正欢笑并行的夫妻,突然被飞闪而来的流光冲进肚腹,一个小小的生命便开始孕育。
时宇的下巴就要惊掉了,他使劲擦擦眼睛,凝起全部神魂之力探查眼前的世界。
这才惊讶地发现,他所见到的东瞻子民,竟全都是如清溪清池般的阵灵,维系他们生存的阵法就是遮蔽整个大界的巨阵!
夜墨白打造的阵法太奇太精,就算时宇用尽一切已然掌握的阵法学识,也只能发现这些细微的端倪。
最令时宇佩服的是,每一个阵灵身上,还带有本身独特的阵法运转,阵随灵转而非灵为阵困,这是目前时宇绝对做不到的疑难。
只有这样的奇妙阵法,才能塑造眼前的大界。
剑开天曾经察觉的怪异,时宇终于找到了答案,想必这答案也定让他惊讶万分。
随意抓住几个阵灵细问,时宇只觉得更加惊奇。
所有修为或高或低,甚至完全没有修为的阵灵,都在东瞻大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修士、农夫,商贩,军士,乃至帝皇。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夜墨白创造出来的阵灵,都认为世间生灵本应如此,兢兢业业值守着自己的角色。
会哭、会笑、会结成伴侣,会彼此争斗,他们拥有一切感情,也有一切欲望。
这让东瞻界看起来很像一个正常的界面,而不是只有夜墨白一个活人的孤僻大界!
时宇知道夜墨白为何不愿见自己了,事实上所有人都是夜墨白,时宇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而时宇要说什么,做什么,只需随便抓个人就能告诉他。
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游戏,夜墨白是对万界有多大的失望,对驭命之地有多大的绝望,才会把自己埋藏在这样一个世界中?
那一个从星陆上缓缓站起,抖落满身尘埃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时宇脑海。
亲眼看到十几次万界覆灭,却始终没有脱困而出的希望,夜墨白的心怕都已经碎成了虚无。
时宇深吸一口气,带着祝炎岚退出了主陆。
游历没有任何意义,夜墨白有意让老者跌倒,有意让女子受孕就是告诉时宇,这个世界其实全为虚假,只要他不想和时宇交谈,时宇做什么都没有用。
夜墨白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神,一瞬可以覆灭所有,一瞬也可以重造所有,时宇威胁不到他。
蓦地,时宇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