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消融,无相魔却没了声音。
时宇心中忐忑,轻声问墨戮,「那家伙呢?如此强猛的血幕他怎么没反应?」
墨戮也不敢怠慢,始终悬在石台上缓缓旋转,紧盯着石台的每一个角落,沉声道:「这家伙到底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一定在这座石台某处。当年驭命天主把他当作征服诸天的最后底牌,从不让我等详知底细。」
时宇心中一惊,想不到墨戮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毁去台上尸骸,万一那些尸骸也是镇压无相魔的重器呢?
像是听到时宇的心声,墨戮又道:「无相魔之名,来自他无可描述的诡貌,我曾见他如万尸杂堆,也曾见他只如一人,还曾见他忽人忽灵变幻无端。但有一点确信无疑,无论如何他都离不开这座石台。」
时宇稍稍心安,一双看透万物的眼眸仔仔细细扫视石台内外,找寻无相魔的隐匿方位。
阔大的石台,在时宇眼中是万千横竖黑纹。每一根黑纹上都密布着无法揣摩的符印,就像是一座密密编织的牢笼,紧锁着其中的凶孽。
可这座牢笼之内,时宇并没有看到任何生灵或魂体存在,就算刚才无相魔发声引诱之时,时宇都辨不清声音到底来自石台何处。
众人沉默无语,炎魄天主尸骸化烟的嘶嘶声,是此时积尸地唯有的声响,就像是积尸地正在不断向外泄露灵气,即将成为彻底的死地。
越是平静,众人心中的压力就越大!
不知何时无相魔会破空而出,将这方天地搅成稀碎,把此间诸人尽数格杀。
「嗤嗤!」
「嘶嘶!」
炎魄天主的尸骸被一层层刮薄,被一寸寸销蚀,血红色的光幕愈发红艳刺目,也将时宇三人的心境渲染得更为紧绷。
但直到炎魄天主的尸身被彻底毁灭,无相魔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血红色的幕光,在炎魄天主尸骸完全消失的霎那,恢复到了原状,继而隐没虚空。
空荡荡的积尸地就只剩一座石台漂浮在空,上下皆无所依。
时宇、墨戮还有白阙又等了半晌,始终不闻无相魔发声,才迟疑万分地离开了石台,悬在石台外侧静静等待。
白阙不能飞遁,单掌按在时宇肩上才能悬空。
又是约莫两三个时辰过去,无相魔真如死了一般再无生息,哪怕墨戮发声询问,他都始终沉默在寂静中。
时宇无奈道:「就怕他出来,可现在又盼他出来,墨戮你确定这凶蛮没有大成,不能离开石台么?前面你还说他连意识都极难诞出,结果他又是召唤又是蛊惑,就差出来直接动手了。」
墨戮此时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方才无相魔说话条理清晰语气沉稳,一点不像恒久封印的积年死胎。
「或许……是连番的天域轮回,让无相魔发生了不可测的异变,但既然他现在还不出来,就说明他无力挣脱封印。」墨戮想了许久,努力自圆其说。
白阙自己就是老魔重生,没有无相魔,他也会在驭命之地掀起腥风血雨,因而想得最开,率直言道:「我们既然无法断定,也无法将其击杀,那还操心那么多干嘛?他一个先天不足的魔胎,最重要的肉身都让我们毁了,就算出来又怎样?不也和墨戮你一样,不复往昔那般强大?」
时宇觉得白阙言之有理,目询墨戮看他怎么说。
墨戮轻叹,「也只能这般想了。不过就算他出不来,我怕玄盘还会来此,再有异变可不好收拾。」
「哼!我这就去杀了玄盘的分身!藏在万界有什么
关系?我就杀光万界!」白阙重重一挥三叉戟,仍对玄盘几次将他击碎感到耿耿于怀。
时宇摇头道:「玄盘老女干巨猾,谁也不敢说他只剩那一个分身。现在断生地都遭了他的毒手,说不定断生地都不止蓝云台神主一个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