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两排除去后胜之外基本认不出来的齐国大臣。
一番例行公事的外交礼仪后,齐王咳嗽一声,道:
“这一次都平君前来,是为了接长安君回国的吗?”
田单显然并没想到齐王会突然说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才道:
“回大王的话,外臣在离开邯郸的时候,吾王并没有给外臣这样的旨意。”
齐王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冷冷的说道:
“长安君也是赵太后的亲生儿子,此乃世人皆知之事。”
“如今赵太后已经入土,长安君却连回邯郸见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简直是岂有此理!”
齐国治国,讲究的是一个孝。
既要孝顺国君,也要孝顺父母。
君父胜于生父,这就是田氏齐国为了笼络人心,彰显自家统治的正统性,授意稷下学宫的儒家大能们所弄出来的思想。
赵王不给长安君归国奔丧,显然和田氏这种孝顺思想极度不合。
面对齐王的责难,田单并没有太多的慌乱,而是躬身道:
“回大王的话,长安君乃是赵国派来临淄的质子,背上肩负着他的责任。”
“个人父母的生离死别固然难舍,但若是和国家派遣的责任相比,又必须要做出让步了。”
“等将来长安君不再是质子,他自然就可以回归赵国,时常祭扫先太后了。”
看起来长安君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但齐王却并未因此而放缓脸色。
齐王淡淡开口道:
“长安君之事暂且不论,我听说这一次都平君前来临淄,似乎还有一项特别任务,是和稷下学宫有关?”
齐王的话说出口之后,大殿之中的齐国大臣们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
稷下学宫,那可是齐国的地标之一,是百家争鸣天下士子无不向往的地方,也是齐国辉煌霸业的见证者。
田单十分坦然的说道:
“回大王的话,正是如此。听说学宫大祭酒荀子有意离开临淄,外臣代表大赵特地前来,邀请荀子回归赵国。”
齐王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堂堂的稷下学宫大祭酒,自然要留在寡人的大齐,又怎么可能会跟着你们回去赵国!”
田单道:
“《左传》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荀子在临淄之中境遇如何,外臣不得而知。但如今吾王对儒家思想颇感兴趣,邀请荀子也是理所当然,还请大王理解。”
齐王呵呵冷笑,道:
“理解什么,理解你们赵国人来挖寡人的墙角?”
“此事绝无可能,荀子只要还是大祭酒,就绝对不会去往邯郸!”
这一次的会见气氛越发僵持。
田单拱手道:
“既然大王如此坚持,那外臣就此告退。”
看着转身离去的田单与李建,齐王脸上浮现几分愕然。
片刻后,在大殿门口,田单微微放缓了脚步,看向李建。
“李大夫,可看出什么来了?”
没等李建说话,田单又道:
“我们上车再说。”
马车上,李建开口对着田单道:
“齐国人今天并不想好好的谈话。”
田单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示意李建继续说下去。
李建将打开的车窗稍微关起了一些,道:
“齐太后作为真正的摄政者,今日居然没有出现,这就说明齐国并不想在今天做出任何决定。”
田单道:
“老夫听说太后最近身体不太好。”
作为齐国的英雄人物,田单在齐国之中理所当然的拥有极为广泛的人脉,这一点李建并不意外。
李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