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那一战敌军输的那么惨、追问他们敌军是中了同知大人什么计才败的。
被抽到的士兵倒也没给卢大头丢脸,都一五一十答了出来,左子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最后问到的,正是刚才被卢大头训斥的许刀疤,许刀疤似乎是对自己受伤、袍泽战死颇有些不忿,回答完之后忍不住稍稍质疑了左子雄一句:
“都司大人!咱口口声声说贼军是中了同知大人的诱敌之计,才跑那么老远体力不支白送上来给我们杀。
那让咱这些新兵当长枪手、扛住流贼骑兵的冲杀,给躲在后面当火枪兵的亲信家丁制造杀敌机会,也都是在同知大人的计划中了?他的计策就是拿咱的贱命去填坑?”
这话一出,附近百十号人都竖起了耳朵,也不由有些微微骚动。
确实,“己方将领神机妙算”是很鼓舞士气,可被当做诱饵、负责“诈败诱敌”的那部分士兵,心里可不会好受。
正因如此,古今负责诱敌用计的部队,反而必须是最精锐的士兵,否则根本承受不了这份心理压力,哗变都有可能。
左子雄脸色一变,他本想处罚许刀疤,但他知道此刻服众最重要,不能扩大新兵的怨气。当下一脸大公无私地说:
“具体战术跟同知大人没关系!都是本将军随机应变的,同知大人是文曲星下凡,只要想那些大政方略就够了!
至于士卒的任务分配,那也是根据各人天赋、体力、武艺而定的,既然定下了兵种,战时就要令行禁止!
你们想当火铳手,那募兵考核时为何三箭都不上靶?但凡会射术,也不至于如此!既然分到了长枪手,那就好好杀敌立功,同知大人赏罚分明,将来扩军时自然会把老兵提到更重要的位置上、配给更好的武器。
前程都是每个人自己挣来的,我军中绝无论资排辈、任人唯亲,一切凭本事说话!凭功劳说话!
比如这位卢把总,他今天亲手捅死了三个贼军骑兵,回城后我自然会把记功簿册详细跟同知大人转陈,他如果想调去指挥火铳兵,同知大人肯定会答应!你这厮一个敌人都没伤到,也没救护战友,凭什么把你调走!”
左子雄这番话义正词严,旁边原本有所迷茫的新兵们,慢慢回过味来,才彻底接受了现状。
只要打得好,还是有机会换兵种、升级装备的!
先信这第一次,回去看同知大人具体怎么兑现。
左子雄刚刚鼓舞完士气,前军就传来阵阵惊呼,果然是上午稍作了休息后的流贼骑兵,重整旗鼓开始了迂回包抄。
“列阵!”左子雄一声厉吼,让部队快速微调,形成了一个由西班牙大方阵变形而来的梯形阵。
正常的西班牙方阵,在大平原上决战,是要求四面都有长枪朝外、长枪之间的甬道让火枪手上前。
此刻因为一面靠着河,所以只要梯形,而且是三条边的形状,靠河那一面是最长的底边,不用部署人员,以稍窄些的顶边和两条腰迎敌。
左子雄刚刚调整好阵势,刘熊的骑兵已经迂回从三个方向把他包围住了。
刘熊自己带了三四百骑兵堵在最东边,也就是左子雄和蕲州县城之间,掐断左子雄的前进方向。
有伤在身的一斗谷带着剩下一半骑兵,绕后到左子雄部的队尾,从西向东驱逐击尾。
剩下六七百骑马步兵,则松散地绵延在左子雄部的正北方,分散左子雄部的注意力和防守兵力,不让左子雄留出太多堵口的预备队。
一切做完之后,双方距离蕲州县城还有最后十三四里路,就这么僵持在那儿了。只要再稍微往东边挪上两三里,左子雄就能看到蕲州城西门的城楼,可刘熊显然不会让他轻易撤到位。
“保持队形,继续前进!”
左子雄等了一会儿,刘熊就这么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