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隔壁左良玉不也如此么。
在场三人,也就他相对而言关系最疏远,他当然要识趣一点。很快他就找借口打了几句哈哈,表示自己还有些公务没忙完,闪了。
……
赵云帆和顾炎武走了之后,只剩表哥张煌言一人留下,似乎还有几句话想说。
张煌言是带兵打过仗的,跟那些纯文官不同。他组织了一下措辞,劝道:
“表弟,你真不打算追击刘希尧?朝廷派你来当黄州同知,本就是让你收复黄州境,这刘希尧是迟早要打的。
如果放他回去,就算无法快速募兵恢复实力,但至少将来我们打上门去,就得由我军承受攻城方的不利了。如今他精锐丧失大半,人数虽多而不足惧!
我军又士气高涨,哪怕兵力不到敌人一半,也可以一战!你我都是熟读兵书史书的,依我之见,今日之形势,与骑劫攻齐何其相似!
昔骑劫代乐毅,在即墨城外将齐军俘虏皆处劓刑(割鼻),还刨齐人祖坟,以威吓齐军。可结果呢?只是引来齐军愈发同仇敌忾,愿为田单死战,以火牛阵尽灭燕军。
如今刘希尧倒行逆施,在城外劫持人质滥杀无辜,还烧杀掳掠,残暴远过骑劫,军心可用啊!”
沈树人闻言,总算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你们三人之中,唯有表哥你算是文武才,不错,这一点赵云帆和顾炎武都没看出来。我熟读兵法,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不过田单用火牛阵,也不是骑劫刚一刨坟劓鼻,他就立刻动手的。刚刚施暴完的人,情绪亢奋,不知恐惧,需要耗一耗,让他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他兵疲意沮、觉得不会再打仗时,突然来一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同理,我军现在虽怒,如果我因怒兴兵,将士们心中始终会存着一个疙瘩,觉得我军是被刘希尧逼的,推而广之,会觉得将帅无能,是堕入了刘希尧的计划。
用新兵,最重要的是攻心,是操弄人心,让我军将士们开战前就觉得敌人中了计,让敌军开战前就觉得自己中了计,比真中计还重要得多。放心吧,我有自己的节奏。”
张煌言这才松了口气,彻底放心了。
看来表弟早有通盘计谋。
……
此后几日,刘希尧果然按义子和部将的劝说,想钝刀割肉每天来城下杀几个人质逼战。沈树人也依然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样子。
只不过摆完滚刀肉后,沈树人对城内文武、军民又是另一副嘴脸。
比如,沈树人会让人想办法对外宣传、散布消息,强调他沈树人的恶名,说他有多纨绔怯战,只想自己搜刮。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刘希尧相信“沈树人根本不在乎百姓死活”,防止百姓更多受害——
当然了,沈树人对城外这么散布,对城内就又是另一种说法了。这么高瞻远瞩弯弯绕的攻心策略,没人解释的话,普通百姓怎么能想到呢?
所以,需要另外安排人,散布更深一层的小道消息。没几天工夫,城内军民无不感动:“同知大人真是古今罕有的青天呐!他自污其名,都是为了保护我们啊!”
与此同时,沈树人也做好了随时出战的准备。
并且吩咐张煌言和左子雄抓紧改造俘虏、再把城中那些愤怒的青壮百姓挑出来,教他们一些简单的守城战术技巧——等沈树人出城追击的时候,守城的任务就要大部分由这些人承担了,以防不测。
时间就这么拖到十月中旬,刘希尧那边已经把他能祸害的前沿两个县地盘、之前没收割的粮食,都收割下来了。甚至为了运输方便,连脱粒都脱好了。
他手下的八千人,发现官军不会出来打仗后,最近几乎就是被长官逼着没日没夜干农活,收割抢庄稼,每天累得够呛,却也不敢抱怨。
大家都知道仗不会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