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地教导了金声桓几句:
“金守备,你既是我家兵备请来的援军客将,那便也要受我家兵备的军纪节制,你的部队一路上走来,就地征粮,加上百姓无知,这才加深了他们‘兵过如梳’的恐惧!
沉大人的兵是仁义之师,这随州百姓将来都是大人治下子民,筹粮都得文着来才是!念你初犯,这次只是训戒,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攻城的,你从旁配合就是——不过城破之后,也不许劫掠和屠戮,这次就算不知者不罪。”
金声桓吃了个下马威,这才愈发服服帖帖,正要看张名振怎么攻城。
然而张名振的表现也着实让他意外:人家完全没有任何花里胡哨,就是让部队修整一日,等第二天后方的大炮拉到了。
然后直接六门红夷大炮,对着安陆县南城门直接特酿地一顿轰。
大炮精度不是很高,炮弹有打高、打飞了的,落在城楼上。
最后,当经过五六轮齐射,城门被彻底轰烂时,连带着城楼一侧的墙、柱,都一并轰断轰塌了。
张名振带着本部人马冲进城门,很快结束了战斗,整个过程看得金声桓目瞪口呆。
安陆这种县城级别的地方,城墙城门能有多牢固?这都要上红夷大炮?!
入城之后,既然是抗拒官军之后才被破城,城内流贼军官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张名振直接再次宣布了沉兵备对投降、反正、从贼、抗拒各级别贼军的处置标准。
依法把城内“部总”以上贼军军官全部抓获,押到县衙前的十字街口斩首,人头拿去别处示众,无头尸体就串在削尖了的木桩上给百姓和贼兵看。
凡是在流贼主力都败退、贼王都已经不存在后,县城依然固守的,城破后部总以上原则上必须全斩!
哨总以上,如果接敌后立刻主动投降可以不斩。部总以上想例外的,必须把自己的长官抓了,或者是斩了长官的人头向官军投降,才能免死。
宣布这些法例后,官军又严明了军纪,没有抢劫百姓,不过一天时间,当地人都意识到了沉树人的部队跟原先不一样,再也没有闹出摩擦。
在安陆县完成了立威后,也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又两日后,部队行军到随州县时,这儿留下的流贼守军和普通百姓,不少已经听说了安陆那边的下场。
所以金声桓一到,直接打起沉树人的旗帜,学着之前张名振的说辞喊话,城内不过商议了个把时辰,就无血开城献门了。
又有千余名选择留下不愿跟流贼走的本地籍壮丁,反正加入了官军序列。
看到这一幕,金声桓陷入了愈发的自我怀疑:早知道前几天他为什么不冒充沉兵备的旗号呢?他为什么非要打方巡抚给他的荆州府军队的旗号呢?
在百姓之间,沉兵备的旗号,比其他明军客军的名声,竟能好那么多!
这讽刺的一幕,倒是和历史上三年后、作为江北四镇之一的高杰,想从北方率部南下到淮南时的遭遇差不多了——
历史上高杰在崇祯死后想投靠南明,但他原本驻地在山东,要南下得穿越很多坚固城池防区。一开始他打着明军旗号,各地却畏之如虎,明明是在大明的疆土上行军,却寸步难行。
后来高杰想起自己当初也是跟过李自成的,手头还有闯军的旗号(高杰原是李自成部将,因为李自成受伤后失去X功能,他老婆邢氏跟着高杰跑了,有夺妻之恨,所以回不去了)然后他就用明军假扮闯军,从山东到淮南,一路畅行无阻。
当然,沉树人是行德政之人,跟李自成靠抢劫分赃拉人肯定不是一回事,
李自成那种经济套路纯粹就跟传销拉人差不多,需要靠外部滚雪球来输血,根本没有经济自我运转的永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