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朱由崧,是个有野心的!在向上爬的动力和欲望方面,他跟王叔朱常汸是截然相反的两种脾气!
尤其是在崇祯临死前,为了拉拢自己的班底,朱由崧已经“干预有司”过了,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能直接上位,那干预有司那点小破事,就不叫个事儿!
但如果不能上位,被别人上位,那他此前种种努力留下的黑点瑕疵,都有可能被拿捏放大!成为攻讦他的重要武器!
这种事情,哪有赌了一半还能收手的!
而最近这段时间,朱由崧也愈发焦急了。
导致他焦急的主要原因,就是二月二十三、也就是史可法他们收到北京传来的“李自成已经兵败逃离北京、走之前据说杀害了永、定二王”消息之前的一天。
身在凤阳的朱由崧,因为更靠近北方,所以比史可法早一天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也不含湖,立刻招来了马士英、刘良左跟他们商议这事儿。
至于马士英的多年好友阮大铖,原本是没机会参与这种事儿的,但阮大铖脸皮比较厚,当初能塞二十万两黄金给周延儒试图买个督抚,如今能搏一把讨好一位很有希望的藩王,他又岂会不赌?
最关键的是,阮大铖很清楚,他早年就跟朱树人结怨,所以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就坐看朱树人扶持潞王上位,他依然没有好果子吃。
朱树人这几年升得快,多多少少会结下政敌,那些明知没退路的人,自然会报团取暖。
而朱由崧如今也需要拉拢一切可拉拢的力量,对阮大铖的示好,自然也是私下里“礼贤下士”,还因此博取了马士英更多的好感。
一个谋大事的小团队,很快就撮合了起来,马士英反而算是其中最不积极的一个,但也被拉下水了。朱由崧把人拉齐,也是开门见山:
“自从先帝大行,天下诸藩以伦常论,唯孤最近!此前南京六部虚与委蛇拖延,倒也可以理解,怕迎孤之后,定王永王万一南归,难以区处。
如今北方来信,定王永王多半是遭遇不幸了,史可法总没有借口拖延了吧?若是他还不派兵来迎接本王,难道是真生出异心,被那些东林群贼裹挟了、要拥潞以防清算当年国本桉?诸位,可有办法消弭史可法担忧,让他知道,孤若是……也不会清算东林旧账。”
阮大铖跟东林党仇深似海,当然是劝朱由崧打消和解以求上位的念头:“大王,臣太了解东林群贼了,这些人心眼子太多,不会轻易信人的。
就算大王宽仁,提前对他们示好,他们也只会当成是大王如今地位还不稳,故而虚与委蛇,会觉得大王一旦坐稳了之后,迟早要反攻倒算他们!”
马士英听了眉头一皱,也不得不暗示自己这位金主好友别再火上浇油:“此言倒也未必,东林中固然有钱谦益等心眼狭小之人,但史可法绝对是公忠体国,不会公报私仇的!”
朱由崧脸上法令纹抽搐了一下:“那为今之计,我等当如之奈何?”
马士英想了想:“如今永、定二王可能殉国的消息,也才刚刚南传,一天后史可法才能得知,就当他还需要一两日与内阁、部堂集议商讨,一日作出决策,一日筹备护送迎驾人马,那就是四天之后,能看出他是否真有迎大王之意……
下官觉得,这四天还是要等的,否则难免多树敌。”
马士英觉得,这个最短反应时间,还是要给史可法留的。如果史可法真能以伦常为重,能争取过来,何必先撕破脸呢。
朱由崧担惊受怕之余,也觉得马士英是对的,总要给对方机会。再说,要是铤而走险,自己也没多大把握。
阮大铖倒是知道,自己跟朱树人仇怨比马士英还深,朱树人当年就是靠着打脸他来打击侯方域、左良玉,那人设都已经立住了,没得回旋余地。于是他便怂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