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总归不太舒坦。
“买保险了吧?”郑佳一问。
“原车是有保险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去保险公司过户。”刘汉东苦笑不已,“也是命数,破财免灾。”
郑佳一笑道:“傻样,你救了那么多孩子的命,这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还念叨什么破财不破财的,你要是心疼卡车,回头我买一个新的给你。”
“说话算数哦。”刘汉东心情大好,伸出手来,“拉钩。”
郑佳一拍开他的手嗔道:”养你的伤,又不是小孩子。”
刘汉东身上遍体鳞伤,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伤,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遇到车祸在平川住院了,让大家不用担心。
他说的轻巧,别人听来可是晴天霹雳,黄花经营部立刻歇业,除了留下陈八尺看店之外,全员赶赴平川。
平川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条件比起省医科大附院还是差了许多,县级市唯一的三级甲等医院里挤满了病人,寒冬腊月,感冒发烧的病员特别多,骨科病房里倒有一多半是其他科室的病人,床位严重紧张,本来该住三个人的病房硬是住了五个人,还有许多病人躺在走廊的加床上,吊着药瓶,小桌上摆着饭盒和洗漱用品,病员家属到处乱跑,医生护士忙的不可开交,乱的一塌糊涂。
刘汉东也被安排在走廊里,护士给他挂上一瓶消炎的药水就再也不见了,医生来随便问了几句也走了,催款单倒是来的迅速及时,刘汉东没有医保,需要交纳三千元押金,郑佳一拿了张黑色的银行卡给随行的男老师,让他去办手续。
过了半个钟头,男老师回来了:“郑老师,医院不能刷你这种卡。”
郑佳一拍拍额头:“忙晕了,拿错了,这张卡不是银联的,我拿张工行的给你。”
男老师说:“不用了,我带钱了,已经交上押金了。”
刘汉东觉得男老师有些面熟,仔细打量两眼,寒酸的老实呢子大衣里面是涤纶西装和鲜红的手织毛衣和白衬衣,袖口重重叠叠,毛衣下面是衬衣,衬衣下面还有灰色的棉毛衫,头发倒是梳的一丝不苟,瘦削白皙,眼镜下是一张斯文的面孔。
几年前送梅姐和浣溪回家过年的时候,似乎见过这人,对,这人姓石。
“石老师?”刘汉东试探着问了一声。
“你认识我?”石老师很惊讶。
“浣溪记得不?蓝浣溪,还有梅姐。”刘汉东道。
“哦……是你啊,刘公安。”石老师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没想起来。”
郑佳一也挺纳闷:“你们认识?”
石老师说:“刘公安是个英雄,三年前俺们蓝田村出了个高考状元,叫蓝浣溪……”
浣溪的故事在大墩乡已经成为传奇,每个人都耳熟能详,石老师身为小学老师,更是经常拿这个段子激励学生们好好学习,出人头地,他讲的很投入,郑佳一听得聚精会神,慢慢的,附近的病人和家属也都停下自己的事情,专心致志听石老师讲故事。
“最后,浣溪去了香港念大学,政府给她父母安排了房子和工作,冒名顶替的被清理,所有涉案人员都受到了法律的严惩。”石老师讲完,病友们都啧啧称奇,向刘汉东投来敬佩的目光。
“所以,你丢了特警的工作,沦落为一个货车司机?”郑佳一含笑看着刘汉东。
刘汉东无言,石老师的故事删减了很多内容,浣溪的弟弟至今死的不明不白,蓝家人反被污蔑成“卖国贼”,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都被人遗忘了,浣溪的经历变成了单纯的励志故事,激励着每个想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
走廊尽头出现了几个交警,大概是来做笔录的,车祸死了人是大事情,刘汉东脱不开干系,但是看到交警让他想起昨天的事情,这回可惨了,落到平川交警手里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