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提拔他。
直到王安石辞相后,他才开始逐渐起势,元丰以来,历任国史编修、修起居注,右正言、翰林学士知制诰、权知开封府。
元丰八年,进枢密直学士,为兵部尚书。
赵煦即位后,改工部尚书,寄禄官升为朝议大夫。
但这个人有大缺点——他严重缺乏地方州郡和路一级的履历。
他除了早年曾在地方为官外,一直在中枢。
虽然当过一年多的权知开封府,也做了一些事情。
但这并不能弥补他资序上的缺点。
所以希望渺茫。
中书侍郎张璪,则没有出乎赵煦意料的,推荐了吏部尚书曾孝宽以及礼部尚书韩忠彦。
这完全符合他的人设。
在大事上,骑墙看风向,实在不行,就选一个不会得罪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风险的选择。
所以,这个张璪才会成为赵煦上上辈子,旧党撬动新党内斗的抓手——另外一个是已经出知苏州的韩缜。
赵煦在听了张璪的推荐后,就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这张邃明啊……”赵煦在心中摇头:“与乃祖张洎一样,都是蛇首两端之人。”
这是张家人的常态了。
乃祖张洎是这个样子,张璪还是这个样子。
想当年,苏大胡子和张璪可谓是至交好友。
就差斩鸡头结拜了。
然而,乌台诗案中,对苏大胡子最狠不是李定,而是时任知谏院的张璪。
那架势,都恨不得要将苏大胡子处死,拿他的脑袋祭旗了。
反倒是,和苏轼关系渐渐疏远,甚至可能有了些小矛盾的章惇,不断为苏轼开脱。
过去被苏轼天天骂的王安石也极力营救。
而等到赵煦的上上辈子,元祐时代,还是这个家伙,在旧党上台后,就开始拼命靠拢,想要纳投名状,却没有想到别人根本不要他。
利用完了,就直接给他扣了无数顶帽子,赶出了汴京。
如今,这家伙也是一般。
看到韩绛回朝后,深受信任,立刻就靠拢过去。
这一年来,其在韩绛门下,做事勤勉,无论是役法检讨,还是青苗法检讨、罢废保马法、市易法,他都冲在前面,利用着自己熟悉新法的优势,协助着韩绛,做了许多事情。
总算是洗白了一些。
赵煦本来都以为他已经改邪归正了。
现在看来,张璪依然是那个张璪。
只能说是性格决定命运吧!
就是可惜了,苏轼写给他的那篇《稼说》,更可惜的是,那篇苏轼亲笔所写的文章,据说是用了草书而就,文学鉴赏价值极高。
但却被张璪在乌台诗案的时候,亲自烧毁。
若能保存下来,足可传世。
千年后甚至足可成为一个国家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想到这里,赵煦就忽然想起了,他在上上辈子听说的一些传说。
貌似在元丰八年二月末,那个立储最关键也最危险的时候。
蔡确和章惇在都堂令厅之上,对王珪发难的时候。
传说是这么说的‘时宰臣韩缜、安焘、李清臣、张璪皆默然不语’。
逼得章惇跳起来,直接喊出了那句话:‘言之则是从,不从则与公偕死!’。
于是王珪被逼无奈,只能说出那句话:上自有子,何复议之?
传说中,其他宰臣当时都没有表态。
虽然说吧,这历史宜粗不宜细。
虽然说吧,政治人物论迹不论心。
但赵煦其实心里面一直有些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