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所提的那件事情。”
曲文东没有否认:“先生以为如何呢?”
章居正道:“林三公子,诗才惊艳无双,策论亦是大气磅礴,连夺两元,名垂天下,那么,陆天从、段山高为何不允?”
曲文东手指天空:“身在皇权之下,何人敢逆天而行?”
他说得明白,章居正自然更明白。
世人都以为林苏得罪的只是张家、秦家和赵家,包括抱山也是这么想的,但章居正也好,曲文东也罢,看得更通透一些,他们知道,这只是表象,林苏真正得罪的是:皇上!
他当日一首“一剑霜寒四十洲”,张秀说他这首诗是反诗,客观地说,这诗真的是反诗啊,字里行间透着不服。就象张秀当时所说的:你说你家老爷子是东南“金天柱”,那么皇帝陛下是什么?亲手下令斩掉金天柱的昏君么?
虽然林苏当时借了圣人之威,将指证这首诗为反诗的张秀当场废了,让天下人谁都不敢再提反诗的事情,但这七彩诗流传天下,却每一天都在伤害着皇权的威信。
后来,他以《四国论》为题,写下的那篇策论,其中流传极广的“满城诸公,犹炫洛城摇尾”,更是让皇帝饱受争议,大家都不傻,洛城条约,虽然是兵部尚书张文远主持签订的,但没有皇帝的指令,他敢签么?你骂张文远是一条摇尾巴的狗,那跟骂皇帝是狗有何区别?
堂堂皇权,岂能如此诋毁?
所以,皇帝对林家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感。
章居正目光闪动:“既然文东兄看到了这一点,为何偏要逆天?”
这个时候,跟林氏联姻,那就是跟张家、秦家、赵家甚至是皇权对立,极其凶险。
曲文东长长叹口气:“不是我非得逆天,而是天要灭我!我今年八十之年,死不足惜,然而曲家三百余口,总得有条退路!”
章居正眉头紧锁:“事情已到了如此程度吗?陛下不是亲口承诺,‘江东’旧案,永不再提吗?”
“案可封,心上的伤痕却怎么封?”曲文东道:“陛下之承诺我信,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他就不会对曲家下死手,但是,我又能活几年?我一旦不在,谁保曲家香火不灭?”
章居正目光闪动:“你真的看准此人,能保你曲家?”
“不是我看准,而是……天机道人看准了!”
章居正托起茶杯,茶杯在他掌心轻轻旋转:“天机道人,世间可是多得很,你如何断定你所遇到的天机道人,就是真的天机道?”
“无法断定!但我已不得不赌,因为除他之外,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章居正慢慢站起,深深一躬:“感谢文东兄坦诚相对,但……但你这条路上,绿柳山庄不敢跟随,你有三百余至亲,我也有!我们两家情况并不相同。”
“当然不同!你树大根深,不管是谁,都休想动得了你,你没必要去冒险。”曲文东也站起:“但是,居正兄,圣道当记,善念当存,如不能激流勇进,至少也可做到,不为虎作伥。”
“谨尊曲兄教诲!绿柳山庄,决不至于为虎作伥!”
两个老人同时鞠躬。
曲文东腰慢慢直起,慢慢转身,出了绿柳山庄,踏空而去。
湖畔,章亦雨遥望踏空而去的曲文东:“曲阁老来跟爷爷相见,你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章浩然笑了:“曲家乃是林家姻亲,家主亲自出马,事关重大,或许他也是受了林家委托,前来提亲。”
章亦雨猛地一惊:“你胡说什么?”
胡说吗?你不妨亲自去问问爷爷……
你……章亦雨抬手就想揍人,但终究还是挡不住内心的一波又一波心猿意马……
他真的会来绿柳山庄求亲吗?如果是,爷爷有没有答应下来?
这可是关乎她终身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