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沈元白感觉到有人在轻拍他的脸。
他疲累极了,原是不想理会的,但是这道声音实在过于急切,甚至还让他觉出了一丝哭腔。
沈元白想了想,费力睁开了眼睛。
一张娇媚的脸映入眼帘,是银珠。
“殿下!”
银珠瞧见沈元白醒过来,登时喜极而泣。
蛊医了,只要今晚人能醒过来,便算是否极泰来了!
“银珠,我......这是哪?”
沈元白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但唇舌并不干。
他心里便猜到,自己应当被照顾得极好。
“殿下,这是南离国都城,我们正在大皇子的一处别院中。”
银珠将一杯水递到了沈元白的唇边,沈元白却摇了摇头。
“扶我坐起来吧。”
银珠闻言当即放下水杯,俯身将沈元白心翼翼搀坐起来。
沈元白不过稍稍动了动身子,便觉一股钻心的痛在后心蔓延开。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似乎中了一箭。
他咬牙强撑,折腾得满头大汗,这才终于坐了起来。
他举目环顾西周,房间干净整洁,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他就这么来到了异国他乡,孤身一人......
沈元白稍显怔然,他神色淡淡的,低垂的眉宇间透出一丝颓气。
银珠在一旁在眼里,忽然低声问道:“殿下,您没有斗志了吗?”
沈元白不曾作答,他觉得累极了。
银珠见状神色复杂无比,忽然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换了个话题。
“殿下,蛊医您气血两亏,那支箭......若不是母蛊吊着您的心脉,您当真就回不来了。”
沈元白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动。
“蛊?”
银珠点了点头,“就是公主传给您的那只母蛊,它与您己是共生关系,它也想活着。”
沈元白闻言抬手摸了摸心口,半晌似笑非笑,“这样啊,来母妃又救了我一命。”
这句话之后,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中,沈元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向了自己的右手。
他试着攥了攥拳,但是手上力有不逮,一用力便微微颤抖了起来。
银珠见状低声道:“殿下,您的手筋断了,虽然蛊医己经替您接了起来,但是要如从前一般张弓拉箭,怕是很难了。”
沈元白闻言呆怔怔望着自己的手掌,面前闪过乔地义那张意气风发的脸,额上青筋跳了跳,最后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不曾大喊大叫,也不曾歇斯底里,只是静静靠在那里,默默消化着这一场失败。
银珠想了想,起身准备离开,然而这时候,沈元白却忽然开口:
“银珠,母妃在金锁里有言,让我去北国之前务必要来一趟南离,是特意让我来见你的吧?”
“理由呢?有什么非见你不可的理由?”
银珠听到这句问话,方才还稍显沉郁的神色瞬间便一扫而空!
她知道,殿下肯问,那便是还没放弃!
她立刻又坐了回去,美目望着榻上的沈元白,一脸郑重地道:
“因为有些事,周留他们不知道,柔姨不愿意提,只有奴婢敢告诉殿下!”
沈元白闻言抬眸向银珠,等待下文。
银珠攥了攥手,脸上忽而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殿下,北国并没有那般好,至少不像柔姨和周留他们的那般好。”
“您,一个靠着公主和亲才能苟延残喘的国家,内里该烂成什么样子呢?”
“其实,公主真正的愿望是,让殿下您成为雍国皇帝,然后——吞并北国!”
沈元白闻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