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闻言,道,“既然皇帝是太子想要害了他谋反的话,那本公子倒是乐意成全他。”
她冷笑一声,向了楚惊天,道,“不是所有的毒,银碗都能试探出来。”
楚惊天闻言,沉默了片刻。
沈玉着他,没话。
年将军浑身发颤,道,“非、非衣公子,您是想要将计就计,毒死皇上,然后再让二殿下登基?”
“不然呢?”
沈玉白了他一眼,道,“不信我们打个赌,皇帝会不会很快找你前往随州,去控制云州军。他是把陷害二皇子的罪名推到太子身上去了,也在找人。但是你不要忘了,他找二皇子回来的目的,可不是因为父子情深,他想要的是尸体。”
“你们别忘了他杀二皇子和太子的动机。”
年将军惊出一身冷汗,“是啊,他对付二殿下和太子,就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威胁到龙椅,他想长生不老,想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自然是要把云州军握在手上。”
“既然不是因为父子之情找二殿下,那他找他,是在办后事儿啊!他想要确定二皇子到底是不是活着,又有没有机会杀了他?”
“……”
屋里安静了下来,楚惊天和年将军自己都被吓到了,现在楚惊天若真的冒头出去,自己回来了,皇帝肯定会趁着事情没公开把他也给杀了!
至于尸体,那就好办了。
随便找个由头,怪在楚惊云的爪牙身上,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
楚惊天回神,向沈玉,“照你的办。”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原来父子之情,也抵不过成王败寇,那高位上的龙椅无限放大了谁的欲 望,让生活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一念及此,眼眶有些红了,“本殿只知保家卫国,多年来一腔热血,只想着自己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做的事情都光明磊落,却不想我认为的守护,对别人而言也是威胁。”
“那至高的位置上,只能有一人。”
“坐龙椅的要是他,手握宝剑的也要是他,呵——”突然一声凄凉苦笑,“而我细细想来,还找不出他的错处。”
被人千里通缉的时候,沈玉没从他身上到狼狈,此时他的背影,却觉得落魄潦倒,真正有了落败的迹象。
好一阵子,她才开口,“你的没错,权位令人迷失本心,可那是天平所在,只有正义的砝码才有资格头顶王冠,所以他不配,而你配。”
“想戴上王冠,不仅仅要承担它的重量,还要以德配位,谨慎使用手中的宝剑。二殿下既然曾有守护之心,一腔赤子之情,又何必将自己和他混淆不清?”
“他为掌控权威,你为守护天下。”
楚惊天缓缓扭头,到正午的秋光照亮了她的侧脸,她站在窗户边上,一双杏眼犹如天边的启明星,那是通往光明的路。
他突然就明白了。
他和他的父亲都想坐上那把椅子,可他的父亲想要的是手握天下为己用,他却是舍身护万民。
动机不同,目的不同,过程不同,一切就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