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
“触目惊心啊诸位!”
张必武言辞激烈情感丰富,着着,胡子抖起来眼眶都红了,他愤怒地指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陈通,怒斥道:“便是你这杀人恶魔才是始作俑者,今时今日居然仅仅是罚俸一年,如此重拿轻放,如何信服于朝野,又如何信服于天下百姓,拿什么去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深吸一口气,张必武此刻简直化身忠臣良将,对高坐在龙椅旁边的赵清澜拱手,痛心疾首道:“娘娘,对恶人的仁慈,恰是对善人的最大恶意,陈通此獠,不除,民愤难平!”
一番话,掷地有声,张必武毕生的口才都放在这几句话上了,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听了,谁不给张必武竖起一根大拇指夸赞他是个大忠臣?
但不管张必武得再好听,总有人是不听的。
“臣,不敢苟同。”
文臣之中,徐长青出列,沉声道。
赵清澜淡淡道:“徐大人有什么意见,尽可来。”
徐长青扭身面对张必武,道:“张大人高见,可是因为锦衣卫中一部分人作恶多端,所以陈指挥使就必须为此负责?”
张必武冷哼一声,道:“他自己没有管好自己的属下,自然要负责,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自己,若非上梁不正,下梁怎么会歪到这个地步?锦衣卫多年来罪行累累,陈通作为指挥使,要负绝大多数的责任。”
点点头,徐长青似是想起了什么,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陈指挥使是半年之前才接任的指挥使,之前一直都是已故的前任厂公三宝太监担任厂公兼锦衣卫指挥使?”
张必武眉头一皱,但却丝毫不慌,向徐长青的眼神甚至带着点冷笑,道:“人死如灯灭,一切盖棺定论,总不能去治一个死人的罪,更何况三宝虽然是厂公兼任指挥使,但三宝在宫内伺候着圣上之后又伺候太子,分身乏术,绝大多数工作都是陈通所为,这一点,徐大人要反驳么?”
“不反驳,张大人的极是。”
徐长青淡淡一笑,突然语气转得生硬无比,道:“既然陈通作为前副指挥使,现指挥使要为锦衣卫的罪行负责,那么陈通的罪行、东厂的罪行,谁负责?”
“东厂乃圣上建立,且厂公、指挥使和副指挥使人选皆是圣上钦定,依张大人的意思,是否要问责于圣上!?”
这两句话,让张必武的脸皮抽搐。
他大怒道:“徐长青!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如何强词夺理了!?”
“若是你真有理,我如何夺得走?”
徐长青的嗓门比张必武更大,抬手指着张必武的鼻子怒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是陈通指挥使手底下管着全国十多万锦衣卫,从中出了几个败类,将其处理掉也就是了,若是事事如此,人人如此,如张大人一般属下犯错便要将主管一棍子打死,那么朝廷每年出那么多贪赃枉法之昏官、贪官,是否第一个要把吏部尚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