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一闭上眼都是安俊,根本睡不着。
身边的邵芙蓉也是,翻来覆去,晃得恩宁头晕。
恩宁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被子,身后的邵芙蓉一个翻身,将被子全部抢走。
恩宁回头了,敢怒不敢言,将外套盖在身上。
恩宁已经忍让到这份上,邵芙蓉还不满意,屁股一撅,差点将恩宁从床上挤下去。
恩宁忍了忍,尽量保持心平气和。
“你睡不着吗?”她又往床边挪了挪,尽可能让自己占据的空间缩到最。
“你不也睡不着!是不是因为和我躺在一起,你才睡不着的?”邵芙蓉问。
恩宁没回答。
邵芙蓉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和你一样,也讨厌你!若不是总梦见你爸,我才不会让你和我躺在一张床上。”
恩宁懒得和她吵,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
“放心吧,我爸不会找你的!你是心理作用。他没有理由找你,他要找也是找我们兄妹三人。”
“怎么没理由?如果不是我砍伤风,害风住院,他早回来陪他爸了。风是他唯一的亲儿子,临终前没能见亲儿子一面,他肯定恨死我了!”邵芙蓉懊恼地吸了吸鼻子。
“放心吧,不会的。若不是现在卖孩子犯法,他早把风卖了换酒钱了!他对风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池刚这辈子,谁都不,只他自己,只管他自己过得逍遥快活。
不对!
或许他曾经有过。
池刚对母亲,一直念念不忘。
经常喝醉了,嘴里念着“秋”,之后又暴跳如雷的骂她,她心狠,丢下两个拖油瓶自己解脱了。
也或许,因为没有得到才会一直挂怀,又或者觉得自己被坑了,负担两个拖油瓶,心中怨恨才会记忆深刻。
具体因为什么,谁又晓得呢?
但对于风,池刚有的时候着很风,可脾气上来时,打风比谁都狠,一副恨不得打死的架势。
至于他在临终前有没有想见风一面,谁又知道呢?
邵芙蓉又重新躺回床上,“他真的不会来找我吗?他不恨我吗?”
“放心吧,不会的!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都是自己吓自己。他找谁也不会找你,你们又不认识!”
邵芙蓉抱着被子,背对着恩宁,许久无言。
就在恩宁以为她睡着了,黑暗里传来她低落恍若呓语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砍伤风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恩宁不知道什么,翻个身着邵芙蓉的背影。
风,邵芙蓉很孤单。
这一刻,恩宁在邵芙蓉的身上,到了侵入骨髓的孤独。
在邵芙蓉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爷爷,一个就是顾焱。
至于其他人,在她的世界里,都是可有可无多余的存在。
恩宁轻轻吸了口气,缓声开口。
“若你心里实在愧疚的话,明天买些金元宝和纸钱,和风去我爸的墓地烧一烧,念叨一下,晚上就不会真梦见他了。”
邵芙蓉翻过身,着恩宁,一双眼睛在夜幕下亮晶晶的。
“好用吗?”
“嗯,好用。”
恩宁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但这个办法可以帮邵芙蓉打开心结,让她的神经放松下来,自然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邵芙蓉用力点头,平躺在床上,“我明天一早就去。”
恩宁也准备睡了,耳边忽然又传来邵芙蓉的声音。
“谢谢你哈!”
恩宁差点笑了,“邵大姐也会谢谢,真是稀奇。”
邵芙蓉翻了个白眼,翻身背对恩宁,气哼哼道,“也对,我干嘛要感谢你,那是你爸。”
恩宁无奈摇头,也背对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