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①章—2(2 / 3)

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好心提醒:“悠着点,这地上难走呢。”

颜福瑞彻底清醒了,他趴在地上,周围愈发热闹喜庆,只有他一个人紧张到冷汗涔涔。

是藤,藤条。

满地藤根藤茎,盘根错节如群蛇抽伸,有些足有酒盅粗,有些又只有参须那么细,每一根都向外围延展,触及到树木就如同找到了攀附,一圈一圈盘绕而上,到树顶时长满白色藤花的茎条集体倒挂,真如高处挂下的参天花帘,又像是以地面为中心开出的巨大花冠,蔚为壮观,难怪这么多人驻足观望。

颜福瑞的心跳的厉害,再看地上的藤条,忽然觉得每一根都似有生命一般蠕蠕而动,吓的全身汗毛倒竖,尖叫一声蹿了开去,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有几个知识分子模样的,已经拈着垂下的花茎讨论开了。

——“这应该是棕榈科,单子叶,是藤吧?”

——“是像藤,白藤。

但是白藤多产热带,不耐寒,没听青城山有啊。”

——“前两天长了没?

这应该是新物种,加了化学肥料吧,你看看这长的,这得保护起来,一大景观啊。”

……

更多人是对什么植物纲目一窍不通,只是咔嚓咔嚓拍照,比个“耶”的造型,又转个角度自拍,不时感叹:“好美啊,太漂亮了。”

……

围观的人群接近中午才陆续散去,白藤抽长不比恐龙重生,虽然有好事者给林业局去了电话,但主管部门回了句“会持续关注”之后就没了后续,颜福瑞从恍惚间醒过神来的时候,只剩了惊喜的瓦房在地上的藤索之间蹦来跳去,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把两根垂下的茎条末端打结做了个简易秋千,屁股压上去荡来荡去欢乐无比。

颜福瑞回到房里,哆嗦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新买的那把菜刀,银白的刀身模糊地映出他煞白惊惧的脸:这铺天盖地的白藤,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长出来的?

他走到藤根盘结最繁复的地方,哆哆嗦嗦举起了刀。

单志刚的电话过来了,秦放了句:“你等一下,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接。”

好像没什么安静的地方,门一打开就是热闹的夜市街,烤羊肉串的、卖麻辣烫的、兔头兔丁、冒菜春卷,辛辣咸香,每一道味都无所不用其极,茶馆里嘟嘟嘟翻着热水,棋牌室里哗啦啦牌阵对峙,摊头排队的,三两句就拉起了龙门阵,哈哈哈笑的好不惬意,古人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多少是有几分道理。

秦放一直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个相对僻静的公园,他在长凳上坐下,对着手机喂了两声:“你。”

单志刚迟疑了一下:“秦放,你得有心理准备啊。”

“吧。”

单志刚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无从起:“秦放,好端端的要查安蔓,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儿?”

秦放没吭声,单志刚在那头叹气,从跟秦放玩到大,多少了解他的脾气,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搭:“信息量挺大的,兄弟你可得稳住了——我去杭大打听了,那个系,没有一个叫安蔓的毕业生,连姓安的都没有,也就是,她对你的学校学历都是假的。”

“她那些朋友,平时玩的都不错,仔细一问,都是才认识了一两年的,安蔓身边,没有知道她以前事情的老朋友。”

“还有你的安蔓父母的号码,我专程为这事跑了一趟丽县,确实有那个电话固话,也确实有这么一对老夫妻,但是我先向邻居打听了,这对夫妻没有女儿,只有个儿子。

我也登门去问了,老两口先是抵死不认,后来我砸了钱,他们才实话,原来他们也是拿钱办事的,平时接个电话装装样子,关键时候充门面接待女婿上门。”

“先就查到这么多了,归结一句话,安蔓在杭州之前的经历,完全是空白,都是她编着造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