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美好的希望,祁砚细细做了谋划,等厮带着人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部署,而他口中的那两个人,却是两张熟面孔。
“周大人,赵司正?”
周彪惊讶出声。
这两人正是先前从守城军手里死里逃生的兵部侍郎周尧和京都司司正赵思明,两人见周彪也很是感慨,可他们已经从厮口中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很清楚没有时间给他们寒暄。
祁砚在桌子上铺开地图:“如今外头到处都是人,想要到达北城门,没有万全之策,所以只能制造机会,我认为我们应当……”
“我觉得不妥。”
谢蕴哑声开口,甚至不等祁砚完她便否决了。
祁砚微微蹙眉:“谢姑娘……”
“我觉得很好。”
秀秀忽然也开口,声音虽,可因着祁砚声音也不高,所以旁人还是听见了。
这是她进门后第一次话,大约是有些紧张,声音微微发颤,可她的心思却前所未有的清明,被谢蕴教导了这么多年,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无所得,祁砚开口的时候,她竟然只听了前半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要兵分两路,一路做饵,将敌人都吸引过去,趁机为另一队人马清出路来。
但奔逃这么久,所有人都在护着谢蕴,想必敌军已经知道他们队伍里有个女人很重要,所以她不能躲在某个地方等着享用旁人搏杀来的胜利,而是必须掺和进这场向死而生的逃亡里去。
“我来做饵。”
她声音打着颤,可每一个字却都斩钉截铁。
赵思明拍了下巴掌:“好丫头,有血性,那就这么办,我和祁大人护送谢蕴姑姑,你们剩下的人……”
“等等。”
谢蕴本能的开口,“我们可以做个草人,活人太重,不如草人省事。”
“可是现在是白天,假人骗不过敌军的。”
祁砚开口反驳,谢蕴一时无言,她不得不承认祁砚的是对的,可秀秀还没有及笄。
秀秀抱住她的脖子,谢蕴所有没出口的话她都明白。
“姑姑,我会努力活下去的,我们在宫里再见。”
谢蕴再没能出话来,她其实很清楚,当下的情形他们无路可走,只能如此。
秀秀,你答应我的,会活下去。
“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祁砚提起朱砂,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出来:“周彪,除了我和周大人,剩下的人手都归你,你要走这条路。”
周彪低头了一眼,京城数不清的街道纵横交错出了一张催命符,他身处其中,逃不掉,只能冲。
清晨晦暗的天光下,一行人脚下不停,一路默然无声地朝着祁砚给他们划下的街道而去。
厮在街角探路,有人过来的瞬间迅速朝他们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后退进民居躲藏,等脚步声远去他们才再次前进,一路走走停停,等抵达祁砚划定的南宁街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现在不用躲了,他们要想个法子将敌人引过来。
他念头刚落,一队追兵就自巷口走过,察觉到巷子里有人时立刻转换方向,朝着他们冲杀而来。
狭窄的巷子,狭路相逢的敌人,像极了之前暗吏们走向末路的情形,周彪眼前瞬间一片血红,低吼一声冲杀了过去。
四人手起刀落,转瞬间就解决了这支十人队,厮杀的动静如他们所愿地惊动了其他人,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敌人自四面八方蝗虫一般朝巷子汇聚而来。
“走!”
赵思明低吼一声,率先推开一道民居的门,一众人在追兵拐进巷子之前险险关上院门。
“他们已经行动了,我们也该准备了。”
祁砚一直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那雷声般迅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