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四满心的色欲和嚣张,瞬时化作乌有,身心被巨大的恐惧支配着。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不管是古代的游侠儿,还是如今的打行青手、打郎,在国家机器面前,全都是个笑话。
况且那是杀人如麻的云逍子啊!
去年在扬州府,他杀了多少人,又扒了多少青手的皮?
云逍子,就是江南青手们的噩梦。
哪怕是云逍子死了,他的女人,也不是区区一个青手敢碰的……哪怕是一根头发。
且不云逍子那么多的故旧,上至内元辅,下至巡抚、知府。
锦衣卫指挥使刘兴祚,是他举荐的,东厂的那帮子太监,将他奉为祖宗。
要是让他们知道,有人动云逍子的女人,那比掘了他们的祖坟还要严重,被抓去扒皮抽筋都是轻的。
“你敢唬我?”
巴四咬牙喝道,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丁娘子淡然一笑,“你不妨试试?”
巴四心中越发畏怯,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也绝不敢赌。
这时一名大汉匆匆赶了过来,急声道:“四爷,快走,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
“散了合作社,不然我派人一家一家的去拜访!”
巴四正好找了台阶,威胁了织工几句,随即急匆匆地离开。
丁娘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竟然靠着云逍子的威名救了自己。
云逍子,你在天有灵,可千万莫要怪我才好。
闹了这一出,原本就有些迟疑的织工们,多数都打消了加入合作社的主意。
毕竟只是一帮女人,怎么跟穷凶极恶的青手们斗?
这次布商和行会的人请了打行,下次又会有什么手段?
云逍子的余威能吓得住青手,保护丁娘子,有谁能保护她们?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任凭丁娘子怎么挽留,织工们依然执意不肯再加入合作社。
眼事情就要黄了,丁娘子满心颓丧。
人群正要散去,巴四又带着手下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织工们吓得纷纷向后退。
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丁娘子心中一沉。
完了,来是谎言被拆穿了,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
巴四来到丁娘子身前。
丁娘子强作镇定,沉声道:“怎么,巴四爷非得让我叫锦衣卫的人来,你才肯罢手?”
“丁娘子你可别寒碜我了,我巴老四只是一个泼皮混子,怎敢当得起一个‘爷’字?”
巴四的脸如同绽放的菊花,连连点头哈腰。
丁娘子有点懵。
“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丁娘子大人大量,千万莫跟一个粗人一般见识。”
丁娘子越发戒备,冷笑道:“四爷这是什么意思,女子不大明白,这些话,我也领当不起。”
“来丁娘子还是不肯放过我巴四了。”
巴四面露狠戾之色,四处瞅了瞅,瞅见桌上的茶壶,上前端了起来。
丁娘子向后退却,“你要做什么?”
谁知巴四却抄起水壶,直接朝着自己的光头上淋了下去。
茶壶中的水滚烫,又是大热的天,顿时将巴四的光头烫的通红,就跟刚煮熟的螃蟹一般。
剧痛之下,巴四面部肌肉扭曲,却一直咬牙承受着,一声不吭。
直到一壶水倒干净了,他又拿着茶壶,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地砸下去。
茶壶被砸的粉碎,他的脑袋也鲜血长流。
丁娘子和织工们陷入集体懵逼状态。
这凶人竟然来耍杂技来了?
难道他准备用这个来讹人?
“愣着干什么,给丁娘子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