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久臣睡得正香,就被街上喧闹的声音吵醒。
昨晚雨停了,天气好,六月好不容易有这几日凉快,后半夜他特意命人将窗户打开,寻思睡个好觉。
怡春院平时都是下午开门做生意,一上午这条街上都安安静静的,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
陆久臣烦躁地翻了个身,将被子捂在头上。
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街上的动静仍在。
“谁一大早上扰爷清梦!活腻歪了是吧?”
陆久臣光着上身,骂骂咧咧走到窗户前,刚要骂,忽然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面部紧绷,站在人群中,死死地盯着墙边的角落。
陆久臣丝毫不顾及自己赤着上身,探出身去,引来下边一片哄笑,其中一个汉子大声道:“原来庆王爷也在!昨晚可听见动静了?”
陆久臣了一眼,周围热闹的都是一早上讨生活的人,不远处的人听到这边动静,也往这边走来。
故意板着脸道:“爷倒是听见动静了,不是你这个公猫叫春?”
刚刚出声那个汉子,是这边早集上的常客,偶尔攒点银子也会来怡春院快活一下,因此对这里的常客庆王爷也算熟悉,平时偶尔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陆久臣也不跟他们计较。
此时那个汉子听到陆久臣的话哈哈一笑:“倒是有猫儿叫,可惜不是草民。王爷不妨自己瞧瞧,或许还真认识呢!”
陆久臣了一眼人群前面的宋清宥,不明白这位目前炙手可热的官场新星怎么会跑这里来,遂好奇地过去。
嚯!不不要紧,一吓一跳!
他还以为自己错了,揉揉眼睛,再,突然大笑起来。
“宋大人!你这新婚燕尔的,怎么还一大清早跑怡春院来了?”
“咦?这姑娘着眼熟!怎么好像宋夫人?你们……”
陆久臣故意夸张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道:“啧啧啧,你们夫妻玩儿的还真是开,夫妻俩逛窑子,真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陆久臣的声音一落,街上又发出一阵爆笑声。
宋清宥脸如锅底。
而在他的面前,傅明珠双目紧闭,双腿大开,衣衫半挂在身上,浑圆的肩头裸露在外,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嘤咛。
旁边流浪汉甚至忍不住跟着做下流的动作。
终于,一个嬷嬷拨开人群,手里还捧着衣裳,刚要话,见地上躺着的人,吓得衣裳都没拿住,掉落在地。
宋清宥低喝:“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回去!”
因为生气,声音有些变了调,颤抖而尖锐。
完,连一眼都不愿傅明珠,仿佛那是一个什么脏东西,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忽又停下身,隔着人群向楼上。
陆久臣双臂环胸,慵懒地靠在窗棂上,挑衅地一笑。
宋清宥紧了紧拳头,离开。
那个婆子终于缓过神,忙将衣裳捡起来胡乱裹在傅明珠身上,也来不及叫醒她,在另一个嬷嬷的帮助下,将傅明珠背起来,匆忙逃离。
这么一折腾,傅明珠倒是有些清醒了,睁开迷茫的双眼着街道,一时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昨天见洛染下山后不久,也跟着下山了。
只是折腾了半天却无功而返,她有些不甘心。
想想大婚那日宋清宥洛染的眼神,她就恨不得把洛染毁了。
可不知为什么,或许是下雨天的原因,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在醒来就是此刻,光天化日之下,她几乎裸露地躺在街角,旁边还有三四个呼呼大睡的大汉,同样衣衫不整,就算瞎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明珠想问,可是她的嗓子因为沙哑,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听着周围的谩骂声,一时承受不住,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