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霖没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赵惩皱着眉头,分析着:“他来劝朕投降,朕觉得他可笑,扣着他,还对外宣称他是来恭贺朕即位,结果,他马上要陨落吉州,这让天下人怎么想?”
他捏造事实并逼死了一空大师?
不可以!
他压低声音:“一空大师不能死!”
肖霖听到这里,隐隐明白了赵惩的担心,忍不住:“宫内宫外的医者已经来了很多,都是束手无策。如果段先生在就好了。”
赵惩也这么想:是啊,如果段玉卿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保住一空大师的命。哪怕是暂时保住。
“务必封锁消息。”
赵惩握紧拳头,下令道:“相关医者,全部处死。有关一空大师的信息决不能泄露出去。”
肖霖听得皱眉:“皇上,此举好像太过……激进了些。”
先不那些医者是无辜的,便是救治不利,也罪不至死!
如此杀戮,过于血腥。
赵惩不这么想,见肖霖这么,很生气,直接怒喝:“放肆!”
他有近来诸事不顺的愤怒,也有绪州即将出兵吉州的压力,更有医者救治不利的迁怒,反正多种因素影响,就是很想杀人。
结果他杀几个医者,他胆敢他激进!简直是大逆不道!
“皇上息怒。”
肖霖跪下来,为他们求情:“此事牵连二十多人,如果全部处死,反而引人注目,还望皇上三思。”
赵惩已经三思过了。
他就是想杀些人,没用的东西自然要清理干净了。
“无需再议。”
他冷着脸,甩袖离开。
至于肖霖的同情,在他来,就是在挑战他皇帝的权威。
“皇上饶命!”
那御医离得不远,听到两人的对话,吓得爬到皇帝面前直磕头:“皇上饶命!皇上开恩!臣、臣会竭力救治一空大师的!臣、臣有猛药,或可一试!”
他为了活下去,也是拼尽了全力,不仅虚构了猛药,脑袋也磕得血流如注。
赵惩瞧着他满面的鲜血,心头的戾气总算消散了些:“你叫什么?”
“微臣沐成荫。”
“……倒是个好名字。”
一听就知道承载了家里人的与希望。
赵惩这么想着,又他人也年轻,便给了他一次机会:“罢了,那就试试吧。”
他不知心狠不彻底,半路心软,就像是斩草不除根,只会留下后患。
“谢皇上。谢皇上。”
沐成荫连连磕头,等赵惩走很远了,才敢起身,然后扶着晕眩流血的脑袋,回了一空大师的房间。
他着床上昏迷不醒、已然药石无效的一空大师,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但没人想死。
更何况他才二十岁,深的妻子已经怀了孕,下个月他就要为人父了,真的不想死!
怎么办?如何好?
他拿帕子擦着脸上的血,在宫人的盯梢下,心里很慌,面上强作淡定,然后,装模作样开了一副“猛药”,亲自去煎药,再然后,趁着守卫的人没注意,迅速逃出行宫。
他先回了家,快速安排妻子隐瞒姓名,乡下避祸,然后,骑上一匹马,奔出了吉州城。
他真的很想要活下去。
但追兵已经来了。
那哒哒的马蹄声像是踏在了他的心脏上。
“沐成荫!速速下马!不然别怪我们箭下无情!”
追兵们大声喊着,像是死神的咆哮。
沐成荫面色惨白,不敢回头,拼命甩着马鞭:“驾!驾!”
再快一些吧!
马儿救救他吧!
他真的很想很想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