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妱韫见他沉默着不话,再次开口道:
“当年东吴孙策遇刺而亡后,其弟继位后,对于大哥的儿子也是深有忌惮,孙策的夫人大乔带着儿子离开了都城,一生不再插手都城诸事,孙权也给侄子和嫂子善终了。
若是夫君在蜀地养寇自重,这事儿无疑是与陛下对着来的,此时陛下或许忙着朝中诸事,顾不上蜀地,时日长久,等着朝中稳固,只怕陛下掉转头就会收拾谢家。
实话,王爷已死,世子年幼,待他长大后,王爷曾经的亲信还有几人能站在朝堂上?谢家没必要卷入这件事。
非是人走茶凉,而是形势比人强,谢家只需要安稳的效忠陛下,陛下念着大哥的相助之恩,必然不会过河拆桥的。
而且如今三哥也得新帝器重,能力卓绝,将来位极人臣也是有可能的。夫君有军功在身,如今又年轻,陛下手中没有可用的武将,必然会重用夫君,谢家将来只要效忠天子,必然如现在一般荣耀满门,何故走那样一条路。”
谢祁安望着萧妱韫神色平静,用极其冷静的话语出这番话的时候,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谢祁安站起来,将合卺酒放在了桌子上,转身着萧妱韫。
“既然你起东吴,那么我问你,孙策之妻子儿女最后如何了?”
萧妱韫微怔,没等着她回答,便听着谢祁安又道:
“孙策的夫人带着幼子回了老家,远离了都城权力中心便结束了吗?孙策的夫人放权了,后来他们母子身边的人都是孙权派去的,这一生都活在孙权的监视下。大乔二十四岁便长伴青灯古佛,最终也郁郁而死。孙策的孩子最终在孙权派人有意的安排教导下,不过是寻常庸人,寿元不详。你细想想,一个父亲早亡,母亲枯槁长伴佛前,这样的一个孩子,他又怎会如正常孩子长大?”
谢祁安着萧妱韫紧握着合卺酒,面色已经不像方才那般云淡风轻,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妹待人至诚,便是提起你时,也是诚心的当亲姐姐,你如今一句让她携子离开,来保全谢家满门在陛下面前的荣耀和信任,她如今不过十八岁,是要让她如大乔一般,郁郁而终?”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妱韫手中的合卺酒洒落了一些出来,湿了婚服。
“这不过是权衡利弊下对大家最好的一条路,阿音她还年轻,如今沉溺在摄政王的死中无法走出来,待将来或许某天想通了,得遇良人,照样能把日子过好,又何必执念于那一人,待过了摄政王的孝期,阿音若是改嫁,定然是陛下愿意到的结果。”
谢祁安突然轻笑了一声。
“你的没错,何必执念于那一人,在你眼里,只有对你有无益处,情之一字,并不在你考虑的范畴中对吧?”
萧妱韫不知道谢祁安此话是何意。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何故攀扯到我身上?”
萧妱韫自己心中清楚,平心而论,若她是阿音,必然会改嫁的,人生那么长,总不能被一个人困住。
“若我有一天战死沙场,你只怕也是收拾东西,忙于寻找下家吧?”
萧妱韫皱眉,十分的不悦。
“谢祁安,今天是新婚之夜,我不想与你吵架,如今的是摄政王府的事情,你提我作甚?”
谢祁安却是轻嗤了一声。
“当初王爷与我你是满腹算计之人,我告诉王爷,只消这算计不是使在我身上,都由着你去。
可是如今我却觉得,你竟然是如此冷血之人。你并非是慕心悦于我,才肯嫁给我。而是那时你知道了阿音将来会嫁给王爷,知道谢家以后会隆宠不断,与其嫁给京中的那些纨绔,不如嫁给我这个好拿捏的武将。
大街上我到的那幕是你精心安排的吧?还真是难为你了,堂堂萧家西府的大姐,算计我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