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鸢席间毫无胃口,终是出了口:“春棠都告诉臣妾了,宫宴砸下来的琉璃盏是皇上故意安排的。这事儿娴婉仪知道吗,她知道又会如何?”
裴琰手里的玉筷顿了一下,幽深的黑眸着她:“你若是聪明人的话,她便永远都不会知道。”
宁如鸢苦笑:“臣妾懂皇上的意思。”
这几日她也已经听江家与禹王的事情了,她不懂裴琰,只是有些可怜江云娆。
因为她知道,江云娆与裴琰这辈子,怕是孽缘了,就像她跟裴琰一样。
裴琰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鱼肉:“今年岁末,去朕私库里挑几样好的物件儿送去宁府。”
宁如鸢内心一阵,这还是裴琰头一次关心自己的家人,她盯着那块鱼肉:“皇上,宁家是世家不假,但臣妾家里是忠于皇上的。”
她回来的这段时间与家中互通信,也算是知道了一些概况。
这么多年来,世家压制皇权,如今裴琰不打算再忍着了,宁家之前参与博弈,结果输得很惨。
宁家只有在皇帝手里安分,才能活得长久。
裴琰侧眸着她,面色认真:“朕知道,满朝文武只要恪尽职守,朕绝不会无故牵连。”
他不是个滥杀无辜的皇帝,除非有些人不愿做臣子了。
宁如鸢不敢再答话,从前的宁家跋扈女此刻也低调了许多,今时不同往日。皇帝裴琰,已经不是从前的新帝裴琰了。
冷宫,这一日是除夕。
花吟高兴的抱着越冬的物资往物资里送,激动的道:
“宁才人,哦不,还得是宁妃娘娘财大气粗有本事啊,万嫔娘娘都送不进来东西,宁妃娘娘就成。”
江云娆将自己裹在厚厚的冬被里,伸手烤着银炭:
“宁如鸢脾气火爆,在后宫多年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这点事对于她来讲不算难事。”
花吟又道:“方才长安公公来送东西,奴婢见他穿上掌事太监的袍服了,真是替他开心。
长安公公还,让奴婢带句道谢的话,愿娘娘早日出去。”
江云娆笑着点点头。
屋外,似有不速之客,推开她们的房门就走了进来,是个身形高大的将军。
面容粗犷,青色的胡茬蔓延了半张脸,不似裴琰的清贵威仪,这人起来格外不讲礼貌。
花吟拦在了江云娆的床边:“你是谁,外男如何入后宫的!”
江云娆也瞧了瞧:“你门都不敲一下就进来,礼貌吗?”
他一手拽着花吟的衣领将人给扔了出去,一把将门给关了起来,他立在门口道:
“你大可去叫唤来人,等人来了,你家娘娘的清白还有没有。”
江云娆觉得此人甚为熟悉,但并不知他的姓名,可自己在心里好像也猜到了:“你是裴占?”
裴占神色一愣:“你不认识本王了?”
江云娆身子往后缩了缩:“禹王殿下,你怎如此不讲礼数,敢闯冷宫?”
裴占随意的在一女子床边坐下,毫无规矩:
“本王是来你的,你怎如此冷漠?云娆妹妹,这些年过去了,你心底应当还是有我的对吧?”
江云娆伸手推了推他:“我麻烦您,从我床边离开。”
“就连脾气都变了。”从前的江云娆见了他都是温柔顺从,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的。
“咱们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禹王殿下别念着揪着不放。”
一阵风从窗户边吹来,江云娆这才闻见一股酒味:“你居然饮酒入冷宫,谁给你的胆子啊,冷宫侍卫不管吗?”
裴占冷笑:“你还有闲心关心我啊,你该关心关心你自己的母族了。”
江云娆好生厌恶这粗犷不讲礼貌之人,从床上跳了下来,刚要走到门口时就被裴占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