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仁面露喜色:
“娘娘在城中一切安好,在她的带头下,城中商户也算是一些被吓唬住,一些被震撼住,毕竟定海神针在那儿,人心是稳的。
他们开始愿意开粮仓赈灾,帮扶城中百姓一起渡过难关,也没有人闹着要走了。”
他将江云娆搬出自己皇贵妃与皇帝的身份出来,吓唬这些商户的事情都给皇帝讲了一道,只见皇帝笑意温柔,淡淡的。
裴琰背着手,站在军营的空旷处,扬首道:“她已经足够惊艳了。”
宋怀仁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
“是啊,娘娘做了好些事情,微臣来不及细讲了。
等娘娘以后回了宫,容娘娘慢慢给皇上讲讲。”
他想着江云娆此番回宫,定是与皇后平起平坐了。
那整个北境的大后方,也是最难缠的大后方都交给了皇贵妃,
她稳住了城中秩序,令城中从上至下的凝聚了心,此番功绩,一旦回宫,魏皇后不知如此自处。
宋怀仁不去多想这些事,回了神道:
“臣先告退,那皇上有没有什么要带给皇贵妃的话?”
裴琰问:“是她让你这么问的吗?”
宋怀仁道:“回皇上,是。”
裴琰沉思了许久,想了好多好多的话要问,问她怎么做到的,怎么会不害怕,可是他深深了叹了一口气:“没有。”
宋怀仁离开后,福康公公端着热茶走了上来,出了裴琰近期那沉郁的心思。
近来皇帝督导亲自作战,三场战役,打得极为漂亮,还与匈奴那边联动了一场,偷袭了伏氏家族的大后方,战况出奇的好。
而北境各城也在皇贵妃的努力之下,一日稳定过一日,可皇帝就是开心不起来。
“皇上,您近来忧思过重,到底是在烦忧些什么呢?”福康公公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裴琰道:“朕也不知。”
福康公公想了想:
“其实皇上不必烦忧,奴才觉得皇贵妃娘娘会情愿跟皇上回去的,
除却皇上这个人,娘娘的亲生儿子在皇宫,现在肚子里还有了皇嗣,娘娘肯定会跟皇上走的。”
裴琰侧过那深邃俊朗的容颜来,垂眸着福康,神色里始终有些复杂与晦暗:
“你还是穿了朕的心思,但是时局已经变了。
就如同她的,肩上的担子,肩负的责任,以及她所追求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朕若是想让她跟着走,只需要一道诏令。
可是朕觉得她在北境天高地阔,自由自在,
她眼睛里比从前多了许多坚韧与光来,甚至没有在从前在宫里的唯唯诺诺,与心惊胆战。
如果回去深宫,她就要抛下自己在北境所耕耘的一切,被重重围墙围住。
朕倒是无所谓,朕是怕她将来后悔,一生都在想念自己曾经耕耘过的最灿烂的地方。”
福康公公道:“皇上这是尊重娘娘来着,奴才懂。
只是这世上难得双全法,回宫就意味着做帝王嫔妃,被重重礼法所禁锢,一生都会留在那宫墙下;
做北境的江老板,内有北境鹤都护照应,外有匈奴公主撑腰,如此的江老板的确人生不可限量,光彩万分。
只是这些都是皇上自己在想,要做皇贵妃还是做江老板,恐怕得娘娘自己做选择吧。”
裴琰转身回了营帐,修长挺直的身影里有着浓浓的孤寂之感:
“朕放权令她一搏,朕也给她自由,给她选择的权力。”
只是福康公公人生过半,在这宫里过了好几代帝王,轮到天启帝这一遭,的确很是不同。
皇上格外的心翼翼,甚至已经在心中笃定,皇贵妃会选自由自在的未来,而不是他这个孤孤单单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