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还没有褪去,但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让人踏实。
柔娘把箱子里的银铤子取出来,用一小块丝绸仔细的包好,从床背后的墙上抽出来一块砖,哪里就出现了一个洞,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把银铤子小心的放进去,回头看看箱子里的铜钱,又捧了几捧,用麻布包好一股脑的塞进洞里,弟弟的身子骨差,多留些钱总是好的。
小包裹里只有三锭一两的银元宝,还有一张交子,柔娘把交子装在一个竹筒里塞进了墙洞,这东西需要保管好被老鼠吃了那就恓惶了。
黄黄的,厚厚的一层铜钱顶上散落着三锭银元宝,银元宝的周围散落着十几块碎银子,很好看。
柔娘满意的拍拍手,就合上箱子,担心水凉了,就拴好门窗,解衣洗澡。
躺进澡盆,柔娘发现水里香气扑鼻,仔细的闻闻居然是桂花的香气,这个混蛋竟然把桂花油倒澡盆里了。
黄澄澄的猪胰子一看就是军中的产物,厚实,古朴,这该是弟弟从鹰巢带回来的,擦在身上滑腻腻的,一想起今晚就要和拴住那个笨蛋睡在一张床上,柔娘没来由的全身通红。
外人知道什么,都以为自己被周家退亲了就是一个可怜人?柔娘想到这里就想纵声大笑。
也不知道是谁以为读书的周家三郎就比杀猪的拴住好的?一个二十岁了还要靠家里供养的废物连锦江书院的书生都不是的人,如何与十四岁就顶门立户,操持家业赡养祖母和寡母的拴住相比?
都说读书人高贵,柔娘认为应该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高贵,真正高贵的读书人自己见过,蜀中的大学问人苏洵先生在甲子营的时候,每日的饭食就是自己母亲操办的,自己也见过苏洵先生几次,只要拿苏洵先生的样子和周家那个三郎做一下比较立刻就能明白周家三郎到底是不是一个读书的料。
如果周家三郎是读书的料,自己去周家吃苦,侍奉都是应该的,可是自己偷偷的看过周家三郎,一个把人家散落的铜钱都能踩在脚下假装没看见的人,柔娘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嫁的好。
自己父母双亡,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沾染上这样的无赖人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自己这些年挖药,制药,给伤兵配药,积攒下来的钱并不少,即便是没有弟弟资助,自己也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甲子营的闺女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澡盆里的水渐渐凉了,柔娘的心却变得火热,门外面已经有妇人说笑的声音,不用说这是弟弟请来的一些婶婶和嫂子准备为自己开脸的,自己的婚事终于要开始了,嫁给拴住是自己早就有的想法,周家退亲自己只有欢乐而无丝毫的悲伤。
猪的惨叫声把柔娘的美梦惊醒了,她吃了一惊,赤条条的从澡盆里站起来,一面擦拭着身体,一面咒骂道:“这个小混蛋要干什么?他要杀猪?这两头猪早就安排好用处了,小门小户的谁家嫁闺女还要杀猪?
即便是要杀,也让拴住下手啊,不相干的屠户过来是要收钱拿猪尾巴的……”
刚把大门打开,一群妇人就嘻嘻哈哈的挤进门,张家的嫂子在柔娘的颈项间深吸一口气大笑道:“好香的新娘子!”然后就有一大群乱七八糟的妇人趴在她身上闻,嘻嘻哈哈的就把手忙脚乱的柔娘给架进了屋子。
“猪,他们在杀猪……”
“闭嘴,什么猪?你今晚才是一头要被杀掉的猪,哈哈,还是被屠户杀,哈哈哈……”
张方平好像就没有变过,依旧喜欢捋着大胡子喝茶,自从他进了甲子营就一句话都不说。
“老张,你倒是说话啊,闷葫芦嘴算怎么回事?”
张方平叹了口气道:“你都叫老夫老张了,老夫还有什么话说,往日的皮猴子如今又是封侯,又是拜将的,还他娘的是大学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