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自家人帮忙管事好放心。我就跟她们说了,其实两边都是小厂,没多少人,这边竹制品厂是港城人管的,澈儿大舅进去也是先当普工,那边服装厂,你一个厂长,另外那些批发商也要派人,没那个缺给她们,我都进不去……”江妈叠完一件衣服,抬头笑一下说:“她们就没搭理我了。”
江爸乐了一下,不能不防说:“没说借钱啊?”
“看着我大姐要开口……我先开口说了,说咱家办厂贷了款。”江妈说:“这不也是实事嘛,她们不言语,最后我给几个孩子包了红包。”
“嗯。”江爸松一口气,安下心来。
江妈脸上在笑,似乎又有点儿小悲伤,说:“放心吧,你们父子俩都一人一个厂了,我总不能让人拿捏一辈子,给你们拖累。”
“哪里,这个家多亏你才对。”江爸说完这一句,顿了顿,突然感慨一声:“是啊,两个厂了,一人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江妈在说话,江爸“嗯”一声,“哦”一声地应着,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老夫老妻了,江妈一眼看穿,笑着问道。
江爸偏头看老婆一眼,悠悠叹了口气,“唉……澈儿妈你说,怎么想当个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难?比在外头跟人做生意都难。”
江妈恍然大悟,努力绷住了笑。
江爸用一种“老子完全想不通”的神情、语气,缓缓说:“我这用了一年啊,澈儿妈,一年差不点儿办出来一个厂,我也算能耐了吧?可是你儿子呢,就回来过个年,他就已经有个厂了。”
“嗯,忒不讲理。”江妈侧一下身,低着头准备把箱子扣上。
“想笑就笑吧。”江爸看看老婆,自己先笑起来。
“你呀,谁让你自己生这么个好儿子?”江妈笑着说:“反正我是顶开心的那个,嫁了个好男人,生了个好儿子……”
江爸默默听着。
“要不你揍他一顿出口气?”江妈突然建议。
江爸愣一下,有点动心,问:“什么道理啊?澈儿也没犯错。”
“当爹的打儿子,要什么道理?”江妈试着拎一把箱子,有点沉,搁下说:“正好,这不初五了嘛,过五开挂,打孩子……以前他小那会儿,最皮的时候,不都是攒着今天打的么?”
“……”江爸心说还能这样?
江妈拍了拍手,说:“我都想着随便找个茬掐他两把呢……他这回回来,连找都没去找小玥。”
…………
1993,二十岁的年,江澈并不知道自己正面临一场混合双打的危机。
而且不管是小大师、茶寮头把交椅、宜家老板,还是韩立大师、盛海滩股神,任何一重身份都护不住他。
他也正一边收拾自己剩余的一点行李,一边想着:初五了……
泉北农村有个风俗,年初一到年初四不能干粗重活,不能打孩子,一般小问题不能吃药,总之很多事都不能做,但是等过了初五就好了,从初五开始,除了不能剃头,其他都可以放开去做。
所以,通常这一天整个村子会很热闹,村里的孩子们大半不是在东奔西窜,就是已经被逮住了,正被揍得鬼哭狼嚎。
这些打,都是他们从年三十到年初四攒下的。
“年关不算,就把初五当作今年的起点吧。”听着院里堂弟的哭声伴奏,江澈默默想道:“今年开始,我要走回正道上来,不能再歪了。我要高大上的赚钱,要沉稳的生活,要心思细腻,谨慎又大气。嗯,就应该这样,我可是重生者,伟大的先知。”
他想完这些,打定主意,拎着行李出门。
江妈正好迎面走过来。
“这都快坐车了,你怎么还没收……”江妈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