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近安排在了一家寻常的江浙口小菜馆,喝的酒叫董酒,褐色酒瓶,59度。
江澈因为还要复习备考,推脱了,以茶代酒。众人考虑他的实际情况,一不小心就要被退学的处境,都表示理解,没有为难。
所以酒桌上的情况大体被分成了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东北汉子管照伟上来就怼,怼完就躺。
刘文英照顾他的同时趁机抽他,指着鼻子训他……管照伟也不怼了,突然站起来立正敬礼,说了句:“是,首长。”
跟着啪一声又倒下。
这冤家似的小两口,把整桌人都笑坏了。
第二部分是郑忻峰、马小云和马华腾的场子。
三个人里郑忻峰胡说八道,马小云能说会道,而马华腾虽然相对沉默,酒量却意外地好,而且绵里藏针,十分擅长劝酒。
所以,要不是马小云及时拉了郑忻峰组成临州同盟联手抗敌,应该早就倒了。
渐渐,酒意渐浓,三个人都已经有些上脸,话多了,马小云和马华腾之间的敌意似乎也消除了不少。
三个人各自趴在桌面上,闲聊着。
“要说还是郑总厉害,就……就一个营养快线,靠着营销,就已经把哇哈哈打得这么难看了。”
马小云这话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刻意吹捧的意思,反而透出些感慨和惆怅——他这出来创业也有几年了,可是现在……火车站那边还存着他几麻袋小商品呢。
还好他是一个很擅长打鸡血的人,不论是对下属,还是自己——前世后来他连顾客的鸡血都打,而且越打越密。
“哪啊,单个产品支撑一个企业,难度太大了,最终高度也会受限制。”郑忻峰有些郁闷说:“我正想着另外再搞点什么呢。”
“什么?”马华腾和马小云异口同声,但都只是随口接茬。
“没想好呢,但我跟老江分析了啊,将来什么人群的钱最好赚,你们知道吗?”郑忻峰卖了个关子。
“什么?”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的二马继续捧哏。
郑忻峰带着醉意往椅背上一靠,含糊道:
“一个是小孩,计划生育对吧,那以后可就都是独生子女啊,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肯定都宝贝到天上去,所以小孩子的钱,会好赚。”
“再一个,是女人,女人的钱在西方现代社会早就已经比男人的钱好赚了,咱们国家因为计划生育,女孩出生率正在降低……所以未来女性不论家庭地位,社会地位,肯定都会提高的,道理很简单,物以稀为贵嘛。这样,她们的消费能力必然就会跟着提高。”
江澈之前走神了,这会儿刚回过神来,听着,看着……他已经有点傻了。
所以,这一幕剧,是演的马华腾和马小云酒宴半醉,一人听走一半天机吗?
醉醺醺的郑忻峰突然一拍桌子,“所以,我要做奶粉。”
做尼玛个头的奶粉啊,特么的老子苦心暗示给你分析的东西,你自己没理解透,这乱扔的,你是准备当教父么?
这一刻,江澈很想弄死他,同时也开始小心眼,不愿意轻易放过二马了。
不管前世你们自己是怎么摸索到的,又或者根本就是误打误撞的,反正这一世……你们是因为听了我的。
那总要给点好处的……等着吧。
…………
晚饭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这条街道有些偏,所以车辆行人到这时候都已经很少。1994年的9月,青铜色的深城夜晚,某处街头,走着一群喝醉了的年轻人,马华腾、马小云、郑忻峰、江澈,李南芳、管照伟……
路过的行人,或骑车经过的大爷偶尔侧目:现在的年轻人啊,成天不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