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惜在厨房里给谢知言开小灶,这事儿是谢张氏知情并且默许的,谢知言吃再多的好东西她也不心疼,反而觉得是应当的。 可要是顾惜惜顶着油嘴出去被撞见,免不了是一场风波。
谢知言的房间在左厢房,窗边有书桌,上面放着他用过的书籍纸笔,都整理的一尘不染,显然是每天都有人打扫。
顾惜惜对这个房间最熟悉不过,谢张氏粗手粗脚的,在偶然一次弄破了儿子的书之后,这里的整理工作就交给了顾惜惜。
谢知言穿上了新棉袄,依然是青色的细棉布做袄面,虽然有些臃肿,但身上立刻感觉到了温暖。
“这里还要收两针,三哥你是不是又瘦了,虽说读书重要,但身子更重要。”
其实还有一句话顾惜惜没说,她总觉得身体比读书更重要,不过这种话恐怕三哥听了不高兴。
“知道了,真是个小管家婆。”
谢知言想要脱掉棉袍,但是顾惜惜生怕他再穿脱着凉,已经熟练的穿针引线,搬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直接就这么收尾锁边了。
两个人一站一坐,空气中静悄悄的,顾惜惜的头越来越低,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染上了一丝红晕,心里不住的回想着三哥那句“小管家婆”,最终她手稳稳地打了个结。 “咳!”
窗边突然传来声音,顾惜惜连忙咬断线头,麻利的将东西收到针线筐里抱着起身往外走。
谢知言也跟着走出门,直接喊住还没来得及走的谢张氏。
“娘,看儿子的新棉袍好不好看,可真暖和。”
“哎,好看好看,我儿穿着都好看。”听到儿子的评价,谢张氏从发现小丫头片子无时无刻不勾着儿子的不爽情绪中平复下来,哼,总算还有点子用处,不枉给她吃那一碗饭!
“惜丫头啊,棉衣已经做得不错了,闲了再给你三哥做两双鞋,冬日里有个雨雪他也有得换。”
“知道了娘。”
顾惜惜低眉顺眼的答应,给三哥做活她心甘情愿的,不过她也机灵,知道不能让谢张氏看出来,否则又要找由头出气了。
其实她不太明白谢张氏的怒火由来,好像就不能见着别人高兴似的,见着了就要冷嘲热讽剧烈打击一番,这个高兴的对象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她和大嫂两人。
不过明不明白不重要,并这不妨碍她趋利避害,及时的避开雷点。 这一点上,谢大嫂就显得不太机灵了。
谢张氏正唾沫横飞开始喷人。
“……老大家的!好好的衣衫也让你给洗坏,成日家又懒又馋,干啥啥不行,花费了家里这么老些银钱娶了你,指望你能把家给立起来,结果倒好,连个衣裳都洗不好,屁都不会放,不下蛋的鸡!”
最后这一句可以说是非常扎心了,以至于谢大嫂强撑着晾好衣服,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其实只是晾衣服的时候有点粗暴,这年头的布料越精细就越娇贵,平日家里的“一等人”谢知言的衣服都是顾惜惜专门负责,能洗干净又要保证能多穿几回。
谢家其他人的衣服就都是谢大嫂一盆到河边搓洗干净,动作能有多温柔,平日都是这样的。
可是能怎么办,婆母要找麻烦总是能找到由头的,更何况谢大嫂有个致命的弱点,她嫁进来这几年了,还没有开过怀。
这年月的女人,在婆家没能生下孩子,那就是脚跟不稳,说话都没底气。
所以她平日干的活最累,吃的最差,一起上饭桌根本不敢夹菜,倒是没谁刻意苛待,但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就足以让她卑微到尘埃里了。
就这也挡不住谢张氏三天两头挂嘴边上的精准打击,她也曾经气急了给丈夫诉苦。结果人家一句话“娘又没说错,你这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