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科长,请听我解释。”毕晓龙一下子就苦了脸,“饭店有规定,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你们太凶了,又开了一台那么霸气的车,保安不敢拦,我们也不敢直接驱赶。可是饭店规定摆在那里,我作为值班经理,不能违反饭店规定啊。所以我只能想办法换种方式让你们不要在这里住店……如果当时你们拿出工作证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的。不过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是我使用了不恰当的方式……”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李家华听不下去了,“我听你说半天,都是在为自己辩解。你有什么委屈的,瞧不起乡下人你还有理了。这个天下是劳苦大众的。你也是穷人出身,现在人模狗样了就牛了呗。”
“李副总经理,你误会你误会了,我……”毕晓龙着急着说。
李家华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别扯那些,你这个证人是当定了,其实你不当这个证人,对我们来说没多大影响,但是你这个工作就不保了。”
毕晓龙沉默了下来,李路这些人尽管都不是什么级别很高的人物,但人家背景特殊。一个是港资合资企业副总经理,一个是军工厂的保卫科长,哪个都是好招惹的,哪怕是汉口饭店的大老板,也得掂量着来。
最关键的是,前后还没半个小时,在这片只手遮天的杨股长就成了被人踩在脚下的蚂蚁,人家背后是省军区的老战友老排长,这层关系就是市局局长也不得不避让三分。
而在毕晓龙这里,他还注意到的一个非常容易被人忽略掉的细节——那些钱。
许多人会被那一大笔钱震撼到,不论车里的,单单是那一麻袋里的二十五万元现钞,已经能够产生让人思维停滞的效果。毕晓龙是注意到那台百万级别豪华越野车后备箱里的箱子和其他几只麻袋的,如果都是钱的话……
那么,他就会冷静的想到一个问题,这些钱无疑是李路等人的无疑。作为工厂保卫科科长,是肯定没有这么多钱的,也绝对不会随身携带这么大一笔公款。唯一的解释就在李家华身上——奋远公司副总经理。
毕晓龙会判断,李路和那位张卫伟极有可能是利用个人时间陪同李家华二人出门办事,那些钱都是奋远公司的。随身携带上百万现钞出门办事的港资合资企业副总经理,毕晓龙是见多识广的人,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而另一方面,他发现李家华对李路言听计从,一方面他感到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另一方面他也就确定了一点——李路绝不是军工厂保卫科科长这么简单。
他因此有了现在这样的态度。
这个极善察言观色、观察入微的饭店职业经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接踵而来的变化打乱了阵脚失去冷静的头脑,而是一直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分析着正在发生的事情和不断出现的人物关系。
甚至此时面对李路,他心中依然有五分作态,故作紧张与惧怕。
“李副总经理,李科长,我真的不能做这个证啊,卢金奇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大老板对我不错,我不能做有损饭店声誉的事情。向公安机关如实反映情况没有问题,但是我不能站出来做这个证人。”毕晓龙苦笑着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李路道,“这个事情晚些时候再说。卢金奇这个人,你大抵是了解的吧?跟我讲讲他的事情。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之前你当着他的面站出来替我们说话,你既然不怕得罪他,相信有你的理由。”
毕晓龙心里叹了口气,暗暗道,自己还是做不来恶人,总是过不了善良那一关。之前在大堂的时候,杨股长要抓人,他站出来拦住了,并且做出了解释。奈何杨股长根本就是有另一套计划的,根本不会给他面子,更不会听他的证词。
事已至此,总是隐瞒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