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门前响彻皇帝的咆哮。
“朱亮祖,咱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得是什么样的狼心狗肺,才会胆大妄为到利用君父去杀害大臣的地步?!”
“罪臣真是愧对皇上,罪该万死啊!”朱亮祖脑袋砰砰磕在金砖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现在知道怕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朱元璋冷冷质问道。
“罪臣当时鬼迷心窍,被魇着了一般,这会儿已经醒了,追悔莫及啊!”朱亮祖痛哭道。
“晚了!世上有后悔药吗?!”朱元璋陡然提高声调。“回话啊!”
“没有。”朱亮祖使劲摇头,鼻涕甩的直晃悠。
“那不就结了!”朱元璋怒喝道:“别装了!伱以为哭一哭,装装怂,就能从轻发落了?咱是心软的人吗?”
“臣不是装的,臣是真的痛心疾首,羞愤欲死……”朱亮祖脑门都磕青了,两眼通红,胡子上沾着鼻涕,那造型凄惨极了。
“那你就死去啊!”朱元璋重重一拍扶手,咬牙切齿道:“从广州到南京,再到上朝,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不去死呢?!”
这不光是气话,多少带点真实想法。朱亮祖这样的开国功臣,还有免死铁券,怎么处置都很棘手,还是像汪广洋那样,自己自觉的死一死来的省心。
结果他居然敢活着来到南京,还跟自己上演苦情戏,恨的朱老板牙痒痒:
“到现在还不老实!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会怕死怕成这个怂样?”
“罪臣不怕战死,是怕被皇上处死,那样臣半辈子的功业,就全都化为泡影了……”朱亮祖依旧磕头不迭道:“罪臣进京的路上就跟儿子商量过了,求皇上把我们父子降为普通士卒,送入先锋营,让我们在攻云南的时候战死拉倒吧!”
这话说的众公侯心有戚戚,好多人张张嘴想帮他求情,但看到皇上那张驴脸却又不敢。
“放屁!”果然,朱元璋完全不吃他这套,狠狠啐一口道:“少拿元军那一套说事,咱的先锋营是最勇敢,最光荣的将士,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把你们爷俩塞进去,岂不是对勇士的侮辱,谁还愿意再给咱当先锋?!”
“……”朱亮祖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挖空心思想到了说辞,在朱老板面前一点用都没有,还换来他毫不留情的詈骂。
看来皇帝是铁了心要弄死自己了……
“开济,”朱元璋又问刑部尚书道:“朱亮祖父子该当何罪。”
“回皇上,”开济出班沉声答道:“当以大不敬等罪处以大辟之刑!”
“朱亮祖,你还有什么话说?”朱元璋又沉声问永嘉侯道。
“皇上,臣有御赐的丹书铁券,可免己身二死,免子一死。”朱亮祖赶紧举起一块瓦片状的铁牌牌,那是他家人好容易才送到他手里的。
朱老板瞳孔一缩,半晌没说话。
群臣全都屏息凝神,定定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铁片片对朱老板有多大的约束力。
尤其是那些功臣,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拼着被皇上怪罪,也得保下朱亮祖的命来。不是为了救朱亮祖,而是为了保住他们铁券的效力。
“好好,咱是该夸你记性好呢,还是该骂你健忘呢?”却听朱元璋幽幽道:“骂你健忘吧,你还记得咱洪武三年颁给你的铁券。夸你记性好吧,你却把咱洪武八年颁的申斥公侯榜忘得一干二净。”
说着他指了指身边不远处,重新语气严厉道:“那么大的铁榜,就在那里竖着呢,你要是忘了,现在就过去看看!咱在上头写得清清楚楚——”
“‘跋扈之臣,恃其有功,数作过恶,累宥不悛,不得已而诛戮,此臣下自取之也!’”
“又有禁令九条,违者初犯、再犯,免罪附过,三